严西舟的胳膊是搭在骆惟腰间的,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原本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腰线突然顿住了。
场面安静得可怕,骆惟背对着严西舟,屏着呼吸,瞪着眼前透光的窗帘,咬紧牙关,一个字没说。
他当然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要一直逃避呢?
骆惟长时间未闭合的双眼开始泛酸,眼底渗出液体,花了视线。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在害怕。
从小就被人欺凌,被人围堵,没有父爱,也没有朋友,他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听话,至少还可以得到一点点他人的认可。可是呢?
他唯一的朋友,暗恋许久的严西舟,最终背叛了他,他唯一的亲人,温柔可亲的母亲,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走得悄无声息。
他总是在失去着。
在国外的六年,异国他乡,他也早就学会了习惯万事依靠自己,什么都没有的他,学会了拒绝。拒绝身边的朋友,拒绝他人的善意。
因为没有总比获得后又失去要好。
带着一副假面的微笑,就好像是一座坚实的堡垒,虽然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但足以保护好自己。
就是这样一个毫无安全感的人,突然有一天,你让他敞开怀抱毫无保留的去接受你,去爱你……
不可能的。
骆惟抓紧枕头的一角,闭上眼睛,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的热量,可是对他来说,这样的温暖,仿佛是炉中火,一但靠近,最终伤的也只有是自己。
八年前的那种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听见了又怎样?”骆惟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末了还嗤笑一声,讥讽道:“你希望我给出什么回应呢?”
严西舟下意识搂紧了对方,但心头却意外地轻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