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学卢听雪的样子,就像看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跳梁小丑在拼力表演,满心都是冷漠与麻木。
唯独在她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时候,内心才会有一丝丝的触动。
按照以往,他是不大会理会她的,可是这次不知为何,他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青葙笑起来,将手中打了一半的络子放下,叫来柳芝吩咐了句什么,然后将帕子沁水绞干,仔仔细细地开始擦李建深脸上的血。
待将脸颊上的血迹擦净,她才小心地用湿帕子轻按他额头上的伤口,许是她太过用力,李建深的眉头突然皱了一下。
青葙连忙放轻手上力道,说:“对不住,可是我手重,弄疼你了?”
冯宜在旁边听见这话,心头一跳。
太子妃这句话太过愈矩。
不喊殿下就算了,语气也似哄小孩一般,没半点对太子的尊重,太子心情正不好,她这可不是正往上撞么?
他都能想象出李建深生气的样子了,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李建深发火,反而看见他轻轻点了下头。
冯宜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忍不住琢磨着,难不成太子今日被陛下这一砸,给砸改了性子?
那边的两人全然不知他的内心戏。
青葙见血迹差不多擦干净了,但伤口处还是肿得厉害,便将帕子扔进水盆里,弯身往他额头上轻轻吹起气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伤口处,激起阵阵战栗。
李建深不禁抬眼。
因为要给他处理伤口,眼前的女人站得离他极近,他坐在胡床上,一抬眼就能瞧见她身前衣领里的风光。
起伏柔软之间,是深不见底的一道沟壑,再往上,便是两条细长的锁骨,上头还隐约能瞧见他残留在上头的牙印。
他淡淡地移开视线。
“可是雀奴来了?”从里间传来太后的声音。
“殿下,太后叫您呢。”
李建深轻嗯一声,起身进了里屋。
青葙看他进去了,便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坐在方才李建深的位置上,捡起络子重新打起来。
……
太后今日的精神稍好些,坐着床头正被人侍候着吃药,她眼神不好,等李建深走近了,发现他额头的伤,并未有多少意外的样子。
“你父亲打的?”
李建深点点头。
太后倚在床头,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道:“怎么还动起手来了,这回又是为着什么?”
李建深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