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皇后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片刻以后才一句够了止住宫女的述说。
她吩咐安嫔率先说。
安嫔擦了擦眼角将昨日夜里的事逐一道来,在她的描述里自己宛若一朵小白花那般纯洁无瑕,至于敬嫔则是辣手摧花之人,竟是恶毒如斯,重重将自己推倒在地。
敬嫔会当着众人将其推倒在地?
皇后扬了扬眉,又问敬嫔:“这是怎么回事?”
敬嫔表情很是奇异。
她深深蹲福一礼,异常平静的状态让皇后有些奇怪。只见敬嫔回答:“此事的确是嫔妾不小心撞到了安嫔。”
敬嫔竟是承认了?
别说皇后怔愣一瞬,就连安嫔悲伤的表情都微微有些控制不住。她用帕子遮掩住自己的表情,同时偷偷扫向敬嫔,心底没由来的一阵惶恐。
下一秒安嫔又安心了。
只见敬嫔一句但是,又不亢不卑的往下说道:“嫔妾是脚滑了。”
“脚滑?”
“是的,主子娘娘,嫔妾脚下踩到类似水油之类的东西才会险些滑到。”敬嫔不疾不徐,平静的目光扫向安嫔,让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狂跳不止。
敬嫔冷笑一声:“毕竟,明明嫔妾上一息还看到安嫔姐姐站在老远,却急急忙忙的凑过来,一副生怕嫔妾碰不到她的架势。”
安嫔心头巨震。
她咬住唇瓣,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滚动。安嫔满眼不可置信,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敬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说是本宫故意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吗?”
皇后微微皱眉。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敬嫔居然点点头:“嗯。”
安嫔涨红了脸。
原本还想说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在舌尖上转悠了一圈又一圈。她双目大睁,半响只憋出几个字:“你,你,你胡说八道!!!”
安嫔转身朝着皇后娘娘含着:“嫔妾的孩子……那么健康的孩子……嫔妾怎么会……又为什么要对自己孩子下手?主子娘娘,敬嫔这分明是试图想要推脱责任,还请主子娘娘还嫔妾和孩子一个公道啊!”
皇后微皱眉角。
安嫔和敬嫔奇怪的反应让她有种奇异的感觉,皇后没有理会安嫔,而是抬声询问敬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敬嫔双膝直直跪倒在地。
她掷地有声:“主子娘娘,妙常在诞下恶胎之事与安嫔有关,还请主子娘娘为嫔妾,为死去的妙常在做主!”
敬嫔话语一出,安嫔仅存的血色也全数褪去。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禁不住牙齿打颤,一瞬间无法遮掩的惶恐全数被皇后纳入眼中。
妙常在之死也就罢了。
奇形怪状的恶胎才是皇帝和皇后心中无法过去的坎。听说这件事居然和安嫔有关,皇后登时面色一紧,使人看住安嫔以后带着敬嫔往外走去。
敬嫔也不拖泥带水,爽快的交代了个痛快。她明白,要是无法将安嫔拖下水,即将倒大霉的便是自己。与其自己落得了谋害皇嗣的罪名,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让皇上和皇后看清安嫔的真面孔。
听闻安嫔竟是私下用宫外方子,并且曾让妙常在喝过类似的药方以后,皇后勃然色变。宫中御医众多,自然也有不少让人易孕的方药,无一不是有损母体便有损孩子,是严禁使用的。
更何况是宫外未曾确定过的方子?
皇后深深看了眼敬嫔,她立刻下懿旨将永寿宫直接封了,亲自赶往乾清宫将此事禀告给康熙。
刚下朝的康熙脸黑了。
想到那恶胎的背后指使者可能就是安嫔,甚至还为此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康熙的脸色越发阴沉,当即派遣宫人去查。
一时间宫内风声鹤鸣。
宫妃们面容紧张,窃窃私语,对永寿宫的情况又是好奇又是担忧。
先是妙常在,再是安嫔。
佟贵妃瞬间联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微微色变,想让人去打听却又不敢,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惶恐。
这一惶恐,佟贵妃觉得肚子也隐隐作痛。她面色发白,指甲深深掐入宫女的肉中:“快,快!快唤御医——!”
承乾宫里登时也乱作一团,同时消息也传入各宫各室,一时间无数阴谋论在宫中掀起,谨慎的宫妃们闭门谢客,暗暗祈祷这场fēng • bō早日散去。
万安然也是一样。
她紧闭宫门,严禁宫人讨论打听此事,窝在宫里过着悠闲自在的小日子。
比如秋末的螃蟹肥得很。
蒸螃蟹、酱螃蟹、醉螃蟹之后上场的是辣炒螃蟹,配合上Q弹软乎的年糕条,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要是还觉得不够过瘾,可以来一大份的蟹肉煲畅享一番,要说遗憾就是现在可没有龙虾,更没有啤酒!
这两样东西一个还在美洲,一个还在欧洲,反正是万安然如今想都不敢想的存在。她咂咂嘴,遗憾一瞬,决定还是感恩眼前的美食,在这吃螃蟹的最后时间里吃一个爽。
上门想要叨嗑的宣嫔看着无语。
只是想想无事,她也上前拆起螃蟹,顺口唠叨着宫里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