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要租的这间屋子在四栋十三楼,刚走出电梯门,斜对门外面拉着警戒线,走栏上还充斥着一股焦臭味。
他皱紧眉头,眼神瞥向对面的房门:“住客自焚?”
中介也明白这种事网上一查就知道,根本瞒不过去,难免笑得比刚才还干:“嗯……不过嘛,您要租的那间屋子在另一条走廊,要知道小区里死过人很正常。”
秦珂没有说话,跟着中介向另一边走去,打开门屋内摆设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八百块能租到这样一间屋子绝对物超所值。
中介带着他在屋里逛了一圈,卧室内靠近窗口的墙上被熏黑了一大块,明显有人在这里烧过什么。
他走到窗边,指着墙上的一大团污渍,道:“这是什么,不会有人在卧室里烧烤吧?”
“……这…这是上一个租客,烧炭留下的痕迹。”
“烧炭自杀?”见中介面露难色,秦珂明了,“就在这张床上?”
“床褥都换过,过两天就会让人把这墙给刷上,你也知道的,屋子里死过……”
“死过人很正常。”
中介笑着连连点头。
老实说就现在的情况来讲,这地方谁住谁shǎ • bī。
可秦珂没钱,八百块的房租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两室一厅一卫一阳台的房子要没出点事故,还真不是他配租的,穷就没那么多选择,能找到个凶宅住下,也算谢天谢地……
“我没那么多钱,房租只能一个月一个月付,也没钱付押金。”
“不需要,房主那边说了,一切维修费用他会承担,他也没想着拿这间房子出租赚钱,觉得大家在社会上打拼都不容易,只要有缘,其他都不是问题。”
“行,那我们签约。”
中介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松了口气,他赶忙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和秦珂签约。
离开时,中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神色慌张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后,嘴里喃喃着‘有怪莫怪’低着头匆匆离开。
中介走后,秦珂拖着行李箱走进卧室,将几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挂入衣柜。
刚收拾完行李,他疲惫地卧躺在沙发上,手背遮住湿润的刘海,盯着天花板双眼放空,直至桌上手机嗡嗡嗡震个不停,才缓过神来拿起手机。
“小珂,你二姨说你又打钱过来了,妈不需要,妈的钱够用,你一个人在外面吃穿住行都得……”
“没事,够用的,一个月能拿五六千呢,你别担心。”
秦母在电话那头心疼道:“你寄回一半,自己哪还够用?”
“够,找了间房子,房主人好,价格也便宜,你好好治病,等我赚够了钱,我们就做换肾手术,”
秦珂努力维持着笑容,掌心遮住眼帘,将在外所有酸涩独自咽下:“你要好起来,才能看着我结婚生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再开口时秦母声音哽咽:“……知道了,在外面别委屈了自己,妈好好的,会好好的。”
“恩,你身体不好早些睡吧!”
“恩,你在外面也要好好的……”
“会的。”
秦母依依不舍挂掉电话,秦珂深吸了一口气手捂着小腹蜷曲在沙发里,不多时迷迷糊糊睡去。
‘咚咚咚——’
‘咚咚咚——’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吓得秦珂从沙发上惊醒。
窗外已经黑了,借着小区内零星几点灯光,模模糊糊还能看清屋内的摆设。
秦珂手扶上后颈,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稍缓片刻起身向大门走去。
他凑近猫眼,屋外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外也空无一人。
隔着一扇门,周围安静的环境下,隐约能听见有人站在门口呼吸声粗重。
秦珂眉心微蹙,只当是太疲倦产生幻觉,打开灯后,转身向客厅走去。
没想到刚坐上沙发,敲门声再度响起,听起来比刚刚更急,他起身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后,走楼上空无一人。
声控灯突然熄灭,紧接着走廊深处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谁在外面?”
他问道,却没有回应。
不多时,他关上门,手揉捏着太阳穴不再多想那奇怪的敲门声,视线向客厅望去窗外对面那栋楼仅亮着寥寥几户,住得人的确不多。
他深吸了口气将窗帘拉上,脱下t恤朝卫生间走去。
浴室内,他扭开水阀,温热的水浸透皮肤,抹上洗头膏后大片的泡沫迷了视线,他伸手摸索着毛巾,毛巾旁一只烧得焦黑的手按压住墙面。
在他取下毛巾的那一刻,那只鬼手离得几乎快贴上他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