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没有作声。
昨天他不过想借着庆功宴，让老魏把他媳妇宿舍的人都叫上，与林菀正式打个照面。原本不作他想，却没料到向来不喜欢热闹的许宁也会参加，更没想到杜嘉语会刚好回国，还炫耀自己背回来的柠檬酒。
无巧不成书，这一切仿佛是天意。他便索性让杜嘉语带酒去派对，凑一个修罗场。
对于许宁与杜嘉语的事，他只耳闻过，个中细节虽然不详，但据说许宁并没有放下杜嘉语，而杜嘉语前段时间跟男友分手，许宁似乎又蠢蠢欲动。
那天在超市门口，他一眼便看出林菀对许宁满目深情，一个女孩子喜欢的眼神不会骗人的。
所以，他才想让这个傻姑娘明白，许宁不值得她这样深情，也算还了她当年报警，用蛮力把他拉出来的恩。
目的虽然达到了，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离开时回看许宁的那一眼，略带失望与哀伤的眼神和表情，整个人宛如月下砸碎的玻璃瓶，荧荧闪着稀疏的光，令他心内倏然一揪。他不得不反思自己组的修罗场是不是太伤人了，可是真相向来都是伤人的……
经林菀解释，他才明白，原来事情发展得比他想的要复杂一点。
他没有料到，他们三人之间上演的居然是白月光与替身的戏码。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再把镜头还给这个小可怜。
当年果敢狡黠的小女孩，居然也会有这样可怜的一天。
活见鬼了……
*
翌日下午，林菀只有头两节的课，课间休息时，发了条信息给顾今。
对方很快回复：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
林菀：
谢思雨坐在她旁边，见她专心致志地发信息，不禁问道：“你在跟谁聊啊？”
瞟了一眼后立即会意：“哇，这个就是首席的微信！”
“头像是什么啊，好别致！”
林菀微微发囧：“哪里别致了，就是一张照片像素化的样子，全是马赛克。”
“他真的要还你镜头？”
“那当然，本来也不是送他的，他收下肯定会膈应吧。”
谢思雨拼命点头：“这倒是。”
他们上课的楼层在三楼，下课铃一响，林菀和谢思雨就随着人潮出去，谢思雨的眼睛好尖，一到走廊，就看到了楼下的顾今，不禁嚷道：“哇，首席！”
首席也是学生，出没在学校各个地方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经谢思雨一嚷，走廊上所有人都好奇地看了下去。
玉树临风的顾今站在花坛边，原本是背着教学楼的，听到喧哗，当即转过了身朝三楼看了上去，目光毫不费力地落在了林菀身上。
林菀跟他对视了一眼，赶紧收回眼神。
首席的眼神太过凌厉，太过有神，让人负担好大。
谢思雨催道：“快下去。”
林菀一溜烟儿跑到了楼下，本身首席就够惹眼了，还要挑在这么高调显眼的地方等她，存在感真是巨强，让人浑身不适。
林菀打算拿了东西就跑路，坚决不同他废话，却见他手里除了手机，空无一物。
所以一走到顾今面前，林菀就疑惑问：“咦，镜头呢？”
顾今有些恨铁不成钢：“除了镜头，你是不是就没别的话跟我说了？”
见面后连招呼也不打，就镜头镜头的。
“啥？”林菀茫然，“那应该还要说啥？”
“对牛弹琴。”顾今说着朝路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