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郁想跟着储礼寒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摆了大床,茶几、沙发。有三面都是透明的落地窗。一眼望出去,就能二百七十度地充分欣赏到周围的雪景。
没一会儿就有佣人来送吃的了。
佣人身后还跟了个年轻女人,系着颜色浅淡的围裙,长发披肩。很异域的长相,可能大概是什么混血。
她手里端着一套茶具。
郁想就猜测,她多半是这里的主人,梅丽莎太太。
女人进了门,把茶具摆上茶几,随后跪坐在地毯上,先给储礼寒倒了杯茶。
然后她看了一眼郁想,又看了看储礼寒。
但储礼寒并没有要介绍的意思,女人只好先低头又给郁想倒了杯茶。
“您先清清口。”女人说。
郁想的心思根本没在茶上面,她看了看面前几道菜,模样做得非常精美,不像是菜,更像是艺术品。
储礼寒顺着郁想的目光看过去,这才低低出声:“这是烤羊排。”
这块儿烤羊排还没巴掌大,过于精美,不过酥香气还是很足的。
郁想想吃。
储礼寒屈指轻点在茶几上:“这是黑松露栗子鸡,这是奶汤蒲菜,这是椰香桂花糕……”
郁想想问,那我能吃了吗?
储礼寒这才扫了一眼跪坐在旁边的女人,说:“这些菜都是她做的。她叫梅丽莎,拿过一些赛事的奖项。”
梅丽莎闻声抿唇轻轻笑了下。
郁想心说其实您不告诉我她多牛逼,我也知道这菜很香。
我闻到了!
储礼寒问:“想吃?”
郁想:?
这不是废话吗?
梅丽莎抬头望着储礼寒,然后她就听见储礼寒说:“你出去吧。”
梅丽莎脸上的笑容一下顿住了。
这就让她走了?
“不用我再为她介绍一下菜式吗?”梅丽莎低声问。
储礼寒:“不用,她现在只想吃到嘴里。”
梅丽莎只好站起身退出去。
储礼寒:“把门关上,一会儿不用过来人了。”
梅丽莎愣愣地关上了门。
郁想:?是不是我吃菜,他吃我?
系统哪里听得了这种话?
系统:谢谢提醒我马上把自己屏蔽掉
郁想叹气,然后她赶紧夹起羊排,三口吃掉了。这肉太小,不行。
储礼寒的声音响起:“你今天到警局是去做什么的?”
郁想:“给冉彰借律师。”
储礼寒:“全岚是凌琛远手底下的人吧。”
郁想点了点头,并不耽误吃,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先喝两口暖了暖胃。
“你找凌琛远,都不找我?”储礼寒嗓音微冷。
郁想咬了一口桂花糕,才接着说:“大少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花大少的钱呢?”
储礼寒:“……”
以前也没见你少花。
储礼寒不冷不热地道:“那切出来的钻石,不送到你那里去了。”
郁想:???
那不行!
郁想:“那是我出了力应得的东西嘛。”
储礼寒按住了她的手背:“那现在郁小姐要吃这一口,是不是也应该出一点力呢?”
郁想心说草。
她怀疑他刚才起头聊到凌琛远,就不是为了跟她算账。而是为了挖坑,等她说后面这句话。
郁想心说好哦。
她夹了一筷子栗子鸡,送到了储礼寒的嘴边。
储礼寒:“……?”
郁想轻轻眨了下眼,催促道:“您快吃啊,您看,我喂您,这不就是出力了吗?”
郁想说完,都觉得自己这动作怪肉麻的。
储礼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张嘴咬住了那块鸡肉。
郁想愣了下。
真吃啊?
郁想把心底那点怪异的感觉抛开,然后低头就准备吃自己的了。
储礼寒很快咀嚼完咽了下去,他说:“就一口?”
郁想:?
不然?
郁想又夹了一筷子,试探性地送到储礼寒的嘴边。
储礼寒面无表情地张嘴咬住了。
郁想十分不满:“该我吃了。”
储礼寒这才拿起了桌上的勺子,他盛了温泉蛋,送到了郁想的嘴边。
郁想人都看傻了。
卧槽?!
大反派竟然反过来喂她?
郁想有点恍惚。
但是饭真香啊……她乖乖张嘴吃掉了。
储礼寒第一回被人喂菜,他同样也是第一回喂别人吃饭。
他盯住了郁想的面容。
原来不止是那样的事,才会让郁想露出餍足的表情。
她现在眯起眼高兴的样子,也挺赏心悦目的……
储礼寒的心情莫名其妙地都跟着轻快了点儿。
“张嘴。”储礼寒又夹了一道鱼唇。
这个男人就跟上了瘾似的。
他之后都没再让郁想自己动手。
直到郁想轻轻打了个嗝。
再看桌上的盘子已经几乎被清空了。
郁想恍恍惚惚红红火火。
这就是懒人的终极理想吗?饭来只管张口。
储礼寒抽出纸张,按在郁想的唇上,给她擦了擦嘴。
他盯着她的唇看了两秒钟,眼眸底飞快地滑过了一点幽深的光。最终他站起身,问:“还想打牌吗?”
郁想:?
她以为他要如同古早霸总文里一样,说你饱了现在该喂饱我了。结果竟然没有?!
可恶,令人失望,啊不是。
郁想跟着站起身,说:“打吧,但要是我输给高学辉怎么办?”
储礼寒轻描淡写地说:“那就打高学辉一顿。”
郁想心说好家伙,不愧是您大反派。
我今天就要狐假虎威!
等走到门外,储礼寒才按铃叫来了佣人。
“拿一条毛毯。”储礼寒说。
佣人应声去了。
没一会儿,储礼寒就扒下了郁想身上的她自己的大衣外套,递给佣人:“挂起来。”
然后再用毛毯把郁想裹住了,他才说:“走吧。”
大衣穿着确实没有毛毯裹起来舒服。
郁想禁不住舒服得眯了眯眼。
然后她突然想起来,忘记在哪儿看过的一段话。
大意是什么,一个男人要是不想跟你上床,那要么他有点毛病,要么他不喜欢你;一个男人要是只惦记着跟你上床,那他也没那么喜欢你。
一阵寒风吹来,郁想打了个哆嗦,也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打出去了。
没事儿想这个干什么?这什么肉麻的情感鸡汤文学。
郁想抬起头,和储礼寒一块儿回到了刚才的阳光房。
郁想刚一落座。
刚才开口说她在微博上新闻不少的男人,这会儿突然又开了口。
男人笑着说:“郁小姐,要不我帮你把网络上的舆论处理了吧?老挂着,也挺招眼的。”
郁想:?
我自己都不关心,你关心什么?
这才第一次见面呢,这么殷勤……啧,很明显不太怀好意啊。
郁想也不知道这人是谁。
不过管他又是什么豪门公子,什么公司老总呢。
郁想懒洋洋地一抬眸,说:“您哪位?您歇歇吧。这些事儿还没您操心的空位呢。”
男人脸色一下僵住了,没想到他们这些地位的人身边,跟的这样一个小情人,居然还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以为郁想这话,是指储大少都没管,他插一手,把储大少放哪里了?
所以男人也不好直接下脸子。
不仅不能下脸子,男人还得给自己找个台阶。
他笑了下说:“大少这位脾气够辣的啊。嗯,我也就好心一问,毕竟新闻平台这块儿么,他们总得给我几分薄面。”
储礼寒掀了掀眼皮。
能不辣吗?
火辣小甜心。
一时没人接话,男人面子有点挂不住,就又接着往下道:“主要这些人还老把大少一块儿捎上,骂郁小姐的同时,不是也就把大少的名声给侮辱了吗?”
男人说着就掏手机,要给郁想念上面那些难听的评论。谁知道点开一看。
怎么没人提大少了?
男人愣住了。
更多都是在提元景焕和奚亭的。
这边郁想也缓缓摸出了手机,不过她不是为了去看恶评的。
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骂她?
好,那可不得把他们好好气一气?
郁想反手就拍了一张窗外渐渐下大的雪景,再对着桌子上的扑克牌拍一张,然后发微博。
气人,她一向很有一手的。
郁想不知道有专门的APP其实可以监控这个博主上线了没有,什么时候上线下线的,上了几次线,点赞了什么微博……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刚一上网,那边吃瓜网友们就闻风而动,赶紧窜到了她微博底下了,想问她是怎么认识奚亭的,和奚亭又是怎么回事……
网友都知道了。
那边奚亭能不知道吗?
奚亭等了又等。
还是没等到郁想去他转发的那条微博底下留言。郁想也没给他发私信。
好像把他忘记了……?
奚亭问小助理:“她不看热搜?”
小助理哪儿知道啊,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
而郁想这边,有人抢走了男人的手机:“行了吧你,看什么呢?你关心那么多?”
那人说着本能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愣愣地念出了声:“郁想人美声甜能赚钱,人人都爱她有问题吗?你家粉丝癞□□,给她舔鞋底都不配。你们哥哥多惨哪,主动换坐儿送人礼物,还得不来人一个笑脸。你们还要拖后腿笑死了……”
郁想:???
其他人:???
那人又往下翻了翻。
“奚亭粉丝不要脸,C位癌抢镜头。现在连嫂子都要抢。追车是私生,关我们屁事?我们也很喜欢郁想!”
那人说完,还赶紧辩解道:“这话不是我说的,就评论里这么写的。”
众人:“……”
那人这时候才茫然地抬起头:“……也没人骂郁想啊。”
倒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两家粉丝,为了抢郁想吵起来了?
“甚至也没人提储大少。”他说。
旁边的男人傻了:“不可能!”
储礼寒:“……”
他看着郁想:“奚亭又是谁?”
大家闻声,恍恍惚惚地心说,这个“又”字就很灵性了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亿点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