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来觉着它只想吐血。
“你要是早说血有用,我就带几个竹管来。仓促之间要去什么地方找。啊,有了。”还真叫季恒找到了,不远处一条小河边,竟整整齐齐站着一排竹子。
走近河边,明显感觉温度有所上升,空气里的灵气水分充足。灵气融入体内,说不出的滋养温润。
河边影影绰绰坐着一些小孩,季恒脚步稍缓,她不是很想跟那群人照面。
“鸡,jī • jījī • jījī • jī。”银子来猛捶她的肩膀提醒道。
季恒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银子来发出叽叽叽叽的怪声,待循着它所指的地方望去,距离小河不远处,有几只山鸡昂首阔步。从绚丽的羽色,发亮的羽毛来看,当是几只雄鸡。
“妖兽?”
“午膳。”
季恒猫着身子,凭借树干遮挡,慢慢靠近,就在山鸡毫无防备,即将得手之际,一个男孩子指着山鸡尖叫道:“鸡。”
“干他娘!”季恒和银子来齐齐发出感叹。
然而捕猎一年半,一人一狗早有默契,银子来蹬住她肩膀飞身而出,一口咬断正欲振翅高飞的山鸡脖子。季恒奔跑上前,补了一刀,山鸡顿时尸首分离,鲜血四溅。
“啊~~~~~~~!”
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又是那个男孩。
尖叫过后,男孩子指着掉了脑袋仍未气绝,反倒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的山鸡尖声道:“jī • jī鸡,没死,在跑。”
季恒一把抓住山鸡的羽翼和双腿,省得它扑腾来去,将血溅得到处都是。这活本来可以交给银子来,但是在人前,银子来不便暴露灵智,只能充作一只寻常小狗。直到山鸡再放不出一滴血,才停止挣扎。这只山鸡可以算是季恒抓过所有的鸡里最生猛的一只,以至于放完血后,她头上、脸上、身上占有血滴和鸡毛,看起来甚是骇人。
原本坐在河边的小孩也被那男孩的尖叫声吸引,一起走了过来,以一种尤为震惊地眼神看向季恒。
季恒冲他们点点头当是招呼,打算去摘些竹叶和山鸡一起洗净。一转身,却见她的新朋友郑婉站在她身后一丈之地,神情极为惊讶。两人视线相接,季恒的脸微微发红。郑婉那双清透的眼眸溢出一丝俏皮笑意,取出一块粉色丝帕递到季恒面前。
季恒一手拿刀,一手拎鸡,肩上扒着一只小**,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滑稽也有多滑稽,偏生手足无措,害羞发窘。
郑婉轻笑出声,仔细地替季恒擦去脸上的血迹和鸡毛。
她袖风带香,手势轻柔,一番清理过后,季恒的脸更红了。
“帕子脏了。”
“也算是物尽其用。”
“那个,你饿不饿?我请你吃叫花鸡。”
“好啊。我可以帮忙做些什么?”
“唔,摘点竹叶好了。洗干净之后我会包在山鸡外面,裹上一层泥巴,放到火里去烧。不过你要等上一会儿。”
“好,听起来就很诱人。”
小姑娘喜重逢,小男孩煞风景。
尖叫男孩挡住她们的去路,“这鸡是我先看到的,是我的。我允许你烹煮这只鸡,烹煮完我先吃,待我吃剩下你们方可食用。”
小男孩年纪不大,最多六、七岁的年纪,说的话令人厌恶,说话的态度更令人厌恶。不过从他腰间挂住的玉佩来看,当是有个富贵双全的好爹妈。
季恒与郑婉相视一眼,“你几岁了?”
“七岁。”
“不应该啊,我们村里的小孩三岁启蒙,七岁怎么都该学到些圣人的道理。”
天不怕地不怕是小孩子的天性,不少围观的小孩纷纷笑了起来。
“就是啊,你以为你是谁。”
“哪来的小**,看到就是他的,我看到这块地是不是就是我的。”
“哎哟,竟然有人比我更不讲道理,本公子服了。”
议论纷纷之中,小男孩的脸涨得通红,“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只要我爹一声令下,我保证你全家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他爹的,又来这套。
季恒上前一步,居高临下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男孩一怔,反问道:“你是谁?”
“老子是你季爷爷,听好了,再啰嗦挡道,你季爷爷保证你现在就跟这鸡一样身首异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哦,还有今晚的月亮。”
小男孩看看她手里的鸡,又看看她手里刀,哇一声哭了出来,“你们欺负我,我年纪最小,我爹说了,年纪大的要让年纪小的。”
围观小孩嘘声一阵。
“要吃奶回家找你爹,我们又不是你爹。啊,既然你这么说了……”
季恒肩膀一抖,银子来落地,认命地把鸡头叼来。
众目睽睽之下,季恒捡起血淋淋的鸡头塞进小男孩怀里。“就让你个头好了,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