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听到自家小姐的话,顿时小脸一亮,“小姐,您是说您有回京的办法?”
所以,她们不用再在这么个又偏僻又简陋的庵堂里受苦了?!
“什么叫‘我有回京的办法’?”
何姝笑了,淡淡的说,“我是自请来庵堂给父亲抄写经文,又不是做错事被家里流放!”
她是自由的,她随时都可以回京!
甚至于,长辈们对于她是各种亏欠。
她来庵堂,不过是暂时躲避何湉。
如今“何湉”已经顺利嫁入齐王府,估计回门什么的也都完成了,以后,“何湉”就是个嫁出去的女儿。
有着规矩和礼法,即便何湉跟前没有婆婆,她也不能随意回娘家。
另外,算算时间,二叔也该回西北了。
何姝是何靖的亲侄女,是一家人。
何靖出京,何姝这个亲人也当送行。
所以,何姝想要离开庵堂,理由都是现成的。
何姝要的,不是能够回京,而是侯府的人主动来接!
她可不是犯了错被惩戒,而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负。
马氏再偏心,侯府还有太夫人呢。
就是二叔,或许也更顾念自己的小家,但在大是大非上,他还是非常守规矩、讲道理的!
果然,就在何甜甜回门的第三天,何姝来到净月庵不到半个月的时候,马氏身边的管事嬷嬷陪同大夫人一起,将何姝主仆几个接回了侯府。
“我的儿,你受苦了!”
大夫人摸着女儿有些瘦削的手,眼泪不住的流。
怪她,都怪她啊,要不是她没本事,护不住唯一的女儿,她的姝儿也不会受这样的苦。
明明姝儿才是被陷害的那个人啊。
就因为何湉有个好爹,她不但能免于处罚,还能反过来磋磨何姝!
一想到前两日“何湉”回门的时候,那般张扬、那般风光,齐郡王对“何湉”更是宠溺包容,大夫人的心就仿佛被针扎一般的疼。
她的女儿还在庵堂吃苦呢,“何湉”这个祸头子却能过得恣意快活!
凭什么!
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素来和善软弱的大夫人,心中陡然生出些许了戾气,对于何靖、马氏这对夫妇也有了怨恨。
“阿娘,我没事儿!”
何姝反手握住大夫人的手,轻声抚慰,“阿爹生祭,我给他抄写经文、做做法事,也是应该的!”
古代孝道大于天。
何姝去净月庵为父亲祈福,一来能够躲避何湉这个定制炸弹,二来能够得到太夫人、马氏等人的愧疚,三来则是能得个孝顺的好名声。
一举三得的好事,期间吃点苦,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你阿爹?”
听女儿提到了亡夫,大夫人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如果你阿爹还活着,该有多好啊!”
丈夫是南宁侯,她则还是体面风光的侯夫人。
他们的姝儿也是尊贵的侯府千金。
哪像现在啊,明明她们母女才是侯府的主人,结果却成了依附二弟过日子的拖油瓶。
“……”何姝有片刻的静默。
其实,就算她的便宜父亲没有死,何家也是何靖最风光。
没办法,何旌身体太弱,根本无法练武。
何家的兵权却不能丢,而继承了何家军中势力的人是何靖。
何旌顶多就是个空头侯爷,半点实权都没有。
即便他还活着,何姝顶多也就是多个侯府嫡女的名头。
还是比不上何湉的靠山硬。
当然,空名也是名,如果何旌活着,何姝不会像现在这般可怜。
别的不说,只婚事这一桩,何姝就不会太为难。
可惜啊,何旌故去都有十来年,何姝这个曾经的侯爷嫡长女,如今连嫁个不受宠的皇子都困难。
想到七皇子周瑾,何姝多少有些失落。
她倒不是有多爱这位“青梅竹马”,只是身为古代的闺阁女子,她所能接触的外姓男子着实有限。
能够让她觉得顺眼,年轻、不油腻,还有些才貌的豪门贵重,更是少得可怜。
可以说,周瑾是何姝所能接触到的最好的人选。
“哎呀,不说这些了!”
看到何姝沉默,大夫人误以为自己说的话让女儿难过了。
她赶忙拿帕子擦掉眼泪,强颜欢笑的换了个话题,“唉,本该早两日接你回去。如此,你也能赶上昨天长宁长公主的赏花宴!”
“都怪三丫头,真是嫁了人也不知道收敛。婚礼那日,齐郡王高兴多了两杯,没能与她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