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所有的情绪,只化作了简单的一句话:“……你、你怎么来了?”
谷巻</span>“我来看看你!”
顾靖远捕捉到了何甜甜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惊喜,他暗自高兴:我就知道,阿钿也是舍不得我的。
“看什么看?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忙着出去跟你的兄弟们吃酒、打猎、泡温泉嘛!”
何甜甜像个跟伴侣打冷战的小女人,赌气般的说道。
“阿钿,在我心里,你最好看!之前是我不对,总想尽快适应侯府公子的身份,一时忽略了你!”
见何甜甜“撒娇”,顾靖远莫名有种欢喜的感觉。
不怕女人哭闹,就怕人家不哭不闹呀。
女人如果还愿意跟男人胡搅蛮缠,那就表明她还在乎对方。
一旦女人麻木了,啥也不在意了,两人距离分道扬镳也就不远了。
顾靖远舔着脸,笑着赔不是,“对不住!阿钿,为夫这厢给你赔礼道歉了!”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故意做出戏子唱戏时赔礼道歉的夸张动作!
“不敢!”何甜甜险些被逗乐了,却还是硬撑着板着脸,阴阳怪气的说,“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姑,托了您三少爷的福,这才来到京城、进入侯府,见识到了这辈子都从未见过的荣华富贵!”
“就像你家墨竹说的那般,我呀,要知道分寸,要知道避嫌——”
提到“避嫌”两个字的时候,何甜甜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没有了玩笑的意味儿,而是无比较真的说,“人家说得也没错,你与我之间,确实应该避嫌!”
“三少爷,我已经从侯夫人手里拿到了这间铺子和一千两银子的谢礼,算是了结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从今往后,我与侯府再无瓜葛!”
“而您三少爷呢,有名门出身的贤妻,有聪慧懂事的儿女,母慈子孝、兄弟和睦,一家人别提多和美了!”
“我这个没规矩、出身卑微的山野村姑,实在配不上高贵的您!也更没脸去破坏您那幸福美满的家庭!”
“以后啊,三公子就别来找我了,我与三公子互不相欠,还是各自安好吧!”
何甜甜一边说着,一边愤怒的站起身,挥舞着手里的捣药杵,一路把顾靖远从屋子里赶到院子里,然后一开院门,将他推搡出去。
顾靖远:……
这龙卷风一般的剧情,发展得也太特娘的快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句辩驳的话也没说,就、就这么被赶了出去。
哐当!
院门直接在顾靖远的面前关闭。
巨大的关门声,惊醒了顾靖远。
“阿钿?”
顾靖远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四周渐渐变得很安静。
顾靖远的呼喊声,便显得有些突兀。
“你不怕引来别人的注意,你就继续大喊大叫!”
隔着门板,何甜甜压低声音,冷冷的说了一句。
顾靖远:……我当然怕别人发现呀。
可他还想跟他的阿钿好好解释,不想被关在外面。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又怕控制不好音量,会被左右邻居听到。
抓耳挠腮的在门口转了转,顾靖远忽然灵光一闪,又想来个“故技重施”——翻墙!
只是,还不等他有所行动,院门另一边的何甜甜已经冷冷说道:“不要再想着翻墙,我会喊‘捉贼’的!”
顾靖远:……
他有些挫败,阿钿怎么变得这么尖酸了?
难道她真的生自己的气,想要跟自己划清界限?
还是她在欲擒故纵?!
幸亏何甜甜听不到顾靖远的心声,否则肯定会笑骂一句“普信男”。
“好了,天色不早了,马上就要宵禁,你还是赶紧走吧!”
何甜甜不想跟顾靖远继续纠缠,直接提醒道,“还有,你今天应该是刚刚从温泉庄子上回来吧,三少夫人肯定在家里等着你呢。”
家里有贤妻、有儿女,就不要在外面偷嘴!
何甜甜搬出侯府,是真的不想跟侯府有任何牵扯,而不是在搞什么以退为进。
顾靖远见何甜甜坚持,而时辰也确实不早了,他不想被巡查宵禁的官兵抓到,便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三少爷,您又去哪儿啦?刚才三少夫人还问您来着!”
小厮墨竹早就守在了二门处,见顾靖远进来,赶忙迎了上去。
“嗯?”
看到墨竹,顾靖远猛地想起刚才何甜甜怒斥的那些话。
当时他没有反应过来,但在回来的路上,他仔细回想,就意识到:应该是刁奴为难,所以阿钿才会搬出侯府,还对自己这般怨恨!
阿钿一定是误会了,以为墨竹是奉了自己命令,这才对她百般欺辱。
冤枉啊!
他爱惜阿钿还来不及,又岂会欺辱与她?
好刁奴!
都怪墨竹!
顾靖远被何甜甜直接打出门外,本就生了一肚子的气。
赶回侯府的路上,又担心碰到巡逻的官兵,他躲躲闪闪、偷偷摸摸,气上加气!
这会儿终于看到了“罪魁祸首”,顾靖远所有的怒气全都冲着墨竹而去。
嘭!
他直接飞起一脚,将墨竹踢倒在地:“喊什么喊?我去哪儿,还需要向你回禀?”
他没有提及何钿的缘故,因为在侯府,顾靖远与何钿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的正大光明。
尤其是在槐院,在三少夫人马氏的眼皮子底下,顾靖远更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索性随意找了个借口,狠狠的踹了墨竹好几*******才不敢!三少爷息怒!奴才、奴才只是关心您,这才——”
墨竹觉得自己太冤枉了,但他是奴才,主子想要惩戒,他就只有认错、求饶的份儿。
“哼,行了,滚下去吧。”
接连踹了几脚,看到墨竹一脸惨白,嘴角还渗出了血丝,顾靖远这才住了手。
随口骂了一句,将墨竹打发了。
墨竹忍着腹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作势要退下。
顾靖远忽的想起了什么,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少夫人问我了?”
墨竹赶忙停下来,不顾身体的疼痛,咬牙回禀道:“是,少爷。刚才少夫人问您去哪儿了,还说没听说有人给府里递请帖呀!”
顾靖远心里咯噔一下,马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顾靖远暗自惊疑,脸上却还要维持着矜持的笑容,“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刚要转身,眼角的余光瞥到墨竹惨白的脸色、大颗大颗滚落的冷汗,一时有点儿心软,补了句:“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说罢,还丢给墨竹一个荷包。
墨竹:……
作为奴才,他还能说什么?
三少爷虽然打了他,也给了他医药费啊,已经比很多纨绔子弟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