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识觉得,反派因为她的维护开朗了许多。
本来嘛,她这个年纪正是春暖花开,应该朝气蓬勃的年纪,可却害羞内敛。
所以当她帮她提热水进房间时,小姑娘刷完牙后笑着跟在她身边,又兴致勃勃地向她问各种她在启华市的工作和生活时,她都会言之不尽。
俩人越聊越多,一直到热水弄好,反派进了屏风后,她还愉悦地唤她:“子烟姐姐,你别走,我还想和你说说话。”
“好。”云识应了,坐在床畔把自己箱子里的礼物都清出来。
她便又开口:“所以姐姐就是千杯不倒,靠着丰厚的酒水提成赚这么多的吗?”
“对,大部分是这样赚的。”云识低头将带过来的一瓶酒拿出来,看着透明瓶子里晃动的酒水,忽然有些馋了,但到底是又放下,笑着跟她说:“我一开始进舞厅,许多客人对新来的好奇呀,而且其中不乏一些想和我过夜的,于是我就订了个规矩,谁要是把我喝倒,我就陪一夜。”
“和他们喝酒的时候,顺便和他们聊天帮他们排解心中烦闷,慢慢的,回头客就多了。”
“但这几年来和别人喝酒都和喝水一样。”她说着说着想起以前觉得很有趣,每晚喝那么多酒当然会醉,只是她请系统帮了个忙,撇去了自己酒里的酒精,这样一来可不和喝水一样。
同时她每次真的喝酒时还得找休息时间自己偷偷喝。
云识说完忽然下意识抬头去看她那方,这一看,就挪不开眼了。
屋里点着油灯,暖色调的灯光倾照在屏风上,给屏风投上了一道窈窕的身影。
女孩垫脚将衣服搭在屏风之上,没成想忽然没站稳,一下子扑倒在屏风上,连人带屏风都倒了下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声。
云识吓得连忙站起身想去扶她,下一秒又反应过来,连忙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有些紊乱起来。
反派倒下后第一反应似乎就是望向她求救,于是与她的视线对视了几秒,眼里水汪汪的,柔顺的黑发微微遮住了压在屏风上的轮廓,曲线美好,肌肤被湛蓝色的屏风和暖色调的灯光衬得像打上了一层柔光,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轻姝,你没事吧?”云识艰难地问了她一句,兴许是担心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好在,那方传来了轻轻的声音:“姐姐,我没事,现在已经进浴桶了,你能帮我扶一下屏风吗?”
云识睁开眼睛,看到她还两手搁在浴桶边沿,下颌也搁在浴桶边沿冲着她笑,眉眼弯弯的,不禁松了口气放心下来,又挪开视线,目不斜视地扶起屏风,微微皱起眉道:“疼吗?下次要小心点,摔到了就不好了。”
“知道了姐姐。”反派乖巧地应着:“不疼~”
“那就好。”云识立好屏风后又往门口走,这回打算出去了,浴桶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听得她心烦。
可没走几步就又听到了严轻姝有些失落的声音:“姐姐,今天……是我生日,十八岁。”
糟糕。
云识的脚步一顿,有些慌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起来,要问反派的生日是哪天,更别提礼物了。
送她什么呢?现在怎么回?
以往能言善辩的嘴现在却像粘住了一样,觉得怎么说都会伤害小姑娘幼小的心灵,让她觉得自己不在乎她,生日都不问。
好在,忽如其来的一声结束了她的静止。
“子烟姐姐,换水了。”
“好。”云识应着,又走过去,反派照常是用毛巾遮着自己,她则低下头,一边换水一边头脑风暴地想着,她还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她当礼物的吗?
等到换完水,她就神游天外地走到屏风后站着,直到身后传来水声,直到身后传来一声痛呼,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反应过来连忙转身担心地问:“怎么了?”
“姐姐,腿抽了,好疼,可能是刚刚摔到了。”
云识眉头一皱,连忙走到屏风里面去,看到木桶中些许雾气,清水中她整个身子缩在水里,抱着自己的腿,头靠在木桶边,眼里满是泪水,额角蒸着水珠,几缕湿发沾在脸颊边,水珠顺着颈项滑落。
“好疼,姐姐……”她嫩红的唇呼出些许雾气来。
让云识的心瞬间揪紧了,浑身紧绷,满脑子混乱地只敢看向她的眼睛,问她:“怎么个疼法?”
“就是很麻,一抽一抽的,不能动了……”严轻姝回着,抬头看她,一串眼泪瞬间就滑落了下来。
云识脑中一铮,虽然联想到她可能是抽筋了,但还是心一横将衬衣袖子挽起来,又弯腰将手往木桶里伸。
“你别动,姐姐抱你起来。”她说着。
严轻姝用手抹了抹红红的眼睛,乖巧地点头,她就闭上眼睛,将手淌进水中。
她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所幸刚好碰到了她的膝盖,就一伸手,将胳膊穿过她的腿弯,又揽住她的肩用力将她抱起来。
可是手上太滑了,抱肩往下打滑了一下,严轻姝默不作声却害怕地瞬间揽住了她的脖颈,贴在她怀里。
鼻息间一瞬间溢满了肥皂香味,那是她特意买回来的牛奶皂,温香软玉在怀,她的心一慌,抱住了她的腋下。
这下可真是狼狈到了极致,身上的衬衣被浸湿了,触手柔软,心跳声咚咚直响,快得让人难受,她难得这么慌张,也只有在她面前。
深吸了一口气后,云识扬起一抹笑来,接着故作镇定地朝着她道:“妹妹帮我指路吧,先拿毛巾把身上擦了,我再送你到床上。”
“好……”严轻姝声音虚弱,却扬起一抹笑来,感受到女人放在她腋下的手,漆黑瞳仁沾着微微泪光,脸颊泛红。
她些许痴迷地看着眼前女人的侧脸,皮肤白到透光,一双狐狸眼紧紧闭着,生怕看她一眼。
视线缓缓移动,挪到她小巧的耳垂上,上面戴着一颗珍珠,严轻姝故意凑近了,轻声开口,在她耳边吹气:“姐姐,往后走两步,我拿毛巾……”
云识的耳垂微微发了红,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
“拿到了。”
等到严轻姝拿到毛巾后松开一只手擦水,她站在原地绷直了脊背,一动不动,直到又听到她的声音:“好了姐姐,你往前走一步,再转弯绕过屏风往前走……”
她照着她的声音走着,听到一声停字后如蒙大赦般连忙弯腰将她放到床上。
严轻姝将自己裹到被子里趴着,看到床脚小箱子里散落的东西,看到那瓶酒,又抬头喊她:“姐姐,那酒是你带回来给公公的吗?”
云识这才睁开眼低头,看到她趴着裹在被子里,一双泛着泪光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脸颊微红,湿发还沾在脸颊上。
浑身松了下来,云识弯起唇,又走向衣柜拿了条毛巾过来,回她:“不是,是自己想喝。”
她蹲下身自然地伸手给她擦头发,又问她:“腿还疼吗?”
“疼……”严轻姝的声音闷闷的,一半脸埋在床面,眼尾微红,让人怎么看怎么心疼。
只是她又轻声问她:“我可以尝尝酒是什么味的吗?”
“可以~”云识绽开一抹笑来,又顿了下,特别抱歉地跟她讲:“姐姐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所以没有准备礼物,但轻姝今晚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的。”
“真的吗?”严轻姝的声音愉悦起来,眼睛里的泪光滑落眼角,又不好意思地将被子往上扯,整张脸埋进去,传出的声音带着鼻音:“那我想喝一大杯酒~”
“好~”云识应着,有些失笑,等将她的发擦干后,又微微掀开她腿上的被子,问她:“是哪只腿?”
忽然接触到冷空气,严轻姝缩了一下,又慢慢地将右腿往被子里缩,只留下左腿。
云识明白了,搓了搓手,然后触到她腿上,开始按起来。
她的手很凉,但严轻姝为了装出腿还不能动的假象,只能强忍着,直到真的被冻到一缩。
“现在好了吧?”云识将她的腿放到被子里,听到她低低的回应声:“嗯……”
她毫无所觉,只是拿了反派的肚兜和里衣放到床头,嘱咐她穿上,又让她等她回来,便打下床帘去洗澡了。
照样是习惯性穿了件吊带睡裙,云识擦干头发,刷完牙后又在脸上抹了雪花膏,然后剜了一些,走向床边掀开床帘。
里头的小姑娘还是原来的姿势,缩在被子里,好像睡了,她有些无奈地勾起抹笑,接着弯腰伸手将她的脸放偏,将雪花膏抹在她脸上。
她浑身温热,散发出暖暖的牛奶香,微凉的雪花膏抹在脸上,长睫微微颤动着睁开了眼,眼中含了几分松散的睡意,竟无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
云识心中猛地一颤,僵硬在原地拼命遏制自己疯狂生长的情感,险些疯掉。
直到她又松开手抬眼望她,期待地问着:“姐姐,你好了吗?我们喝酒吧~”
云识这才视线上移扫了一眼还待在床头的里衣和肚兜,先是温和地问了句:“怎么没穿上?”
“你不在家我都是这样的,这样比较舒服。”严轻姝满脸天真:“而且我们睡得很远啊,没关系。”
这可是个不好的习惯啊……
但她也没理由去管她这方面。
云识只能点了点头,又转身离开,再次回来时,她拿了两个瓷缸,又弯腰拿起酒瓶,打开盖子倒了一杯。
是浓度挺高的白酒,像水一样的酒液倒到杯子里,严轻姝已经迫不及待地半靠在床边,被子拉到腋下,双眼微亮地看着她。
她到底是只倒了半缸,然后递给她,看她双眼微弯地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皱起眉来。
“姐姐,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