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他们隔着一束开得热烈的向日葵拥抱。
言忱的下巴轻轻搭在沈渊的肩膀,纤长的手指落在他肩胛骨上,手心很凉,但沈渊感觉那一块的肌肤在发烫。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但不一会儿就松开。
漂亮的唇线紧抿,眼睛泛了红,手颤抖着迟疑着缓缓举起来,但举在半空中,还未来得及回抱她,她已经后退一步,朝他笑了下,“去拍毕业照吧。”
那双悬在空中的手又落下去,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不断蜷缩。
良久,沈渊才哑声开口,“言忱,你是什么意思?”
“来祝你毕业快乐。”言忱又往回退了半步,退回到正常距离。
“你……”
“沈渊,拍照了!”不远处有人大声喊他,打断了他的话,“就差你一个。”
沈渊头也没回地应了声:“来了。”
他瞳仁小,眼眶大,单眼皮让他看起来有些薄情。
尤其他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
言忱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朝他挥挥手,“去吧。”
沈渊深呼吸一口气,把手里那束花还回去,语气硬邦邦地,“我不要。”
手里的花忽然变得烫手,言忱低头看了眼,明黄色的花开得灿烂娇艳,充满了希望,跟他们这段破碎的关系不一样。
早该知道的,她过来就是单纯给他添堵。
他恶语相向,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像就是一个双向折磨的恶性循环。
就不该听傅意雪的话。
遗憾注定是遗憾,怎么可能弥补。
她舌尖儿抵着牙齿,想说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平静地应了声:“哦。”
哪怕心底已经万丈波澜平地起,她面上仍能保持风轻云淡,不想看到他讨厌的表情,干脆也没抬头,直接转身往反方向走。但没走两步,沈渊忽然疾走几步走到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路。
言忱仰头看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他一言不发伸手拿她怀里那束向日葵,言忱下意识往后退半步,他拿了个空。
言忱:“……”
“干嘛?”言忱问。
“不是给我?”
言忱:“……”
你刚不是不要吗?
言忱反驳的话就卡在喉咙口,看他阴沉沉的表情也没说。
他们班那边还等着他拍毕业照,她也就没拖拉,直接把花递给他。
沈渊拿到花以后转身就走,几秒后,他忽然回头,直勾勾地盯着言忱,“你在这等我。”
言忱:“嗯?”
“别走。”沈渊说:“我有话要说。”
因为沈渊一直没过去,他们班好多人都看了过来。
不仅如此,操场上正在拍毕业照的学生们也有好多看过来,大四大五的学长学姐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自然没有刚入学和闲着的弟弟妹妹们八卦,但人类的特殊爱好就是看热闹,尤其沈渊在他们这一届里是备受瞩目的存在。
言忱和沈渊的事儿前段时间在学校里掀起了一阵大波澜,没有闹到人尽皆知,但也有一大半人听说,这会儿两人又在操场上拉拉扯扯,气氛旖旎,尤其还有一束花,这要是说没什么都没人信。
甚至言忱耳朵灵,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
“他俩这是情侣吧?”
“沈渊肯定脱单了!这下学妹们梦碎了。”
“不梦碎也没用啊,再帅也毕业了,再也不是学妹们的好学长。”
“你不知道吗?他保研了啊,还在这个校区呢。”
“……”
言忱不想再听,她指了操场入口的方向,“我去那等你。”
沈渊看了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最后不情愿地点头。
言忱往过走,沈渊和她反方向走,但走了两步又回头喊她:“言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