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的蓝夜刚开场,言忱还站在台上唱粤语歌,整个酒吧的灯光都充斥着诗意又浪漫的感觉,台下听众还不多,陆陆续续都有来的。
台上的言忱穿着件黑白色调的衬衫,底色是黑色,上边点缀着白色图案,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来的那截肌肤在灯光映衬下愈发白皙,她的紫色头发有些褪色了,但仍不影响美观,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好像自带滤镜,扫过场内的人,在看到沈渊时扬起一抹笑。
沈渊却一直都拿右脸示人。
他坐在吧台前喝了几杯酒,因着最近常来,调酒师都认识了他,也知道他和言忱认识。
平常很少和他搭话,但许是今天人少,调酒师给他调了杯酒后忽然凑过来低声问:“帅哥,你是不是在追言忱?”
沈渊眼皮微掀,懒洋洋地发出个上扬的尾音,“嗯?”
“还没追到?”调酒师看向台上的言忱,“这美女啊,带着刺的。”
沈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乐队已经换了谱子,言忱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吉他,她坐在高脚凳上,慢慢和乐队合了拍子。
酒吧内的音乐变成了慢摇滚。
她的烟嗓和灯光愈发相称,沈渊盯着她看,忽而轻笑。
别的美女不知道,但言忱确实带着刺。
还是仙人掌的刺。
今晚乐队营业到10点半,言忱结束了最后一曲,和乐队一起鞠躬致谢,然后去了后台拿东西。
沈渊戴上口罩去酒吧门口等着。
五分钟后,言忱和她乐队的人一起出来,大家看到沈渊还主动地挥下手,除了于清游会拽不拉几的从他身侧路过。
言忱今天带了吉他,她背着吉他走过来,看见沈渊戴着口罩多看了几眼,“你怎么戴口罩?”
7月份的北城正是热的时候,哪怕是晚上吹来的风也带着热气,街上戴口罩的人寥寥无几。
沈渊低咳了声,“感冒。”
他不太想让言忱看见脸上的痕迹。
言忱将信将疑,“夏天怎么还感冒?”
“热感冒。”沈渊说:“昨晚空调吹多了吧。”
言忱:“……”
她又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踮起脚尖儿伸手探向他额头,沈渊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言忱的手搭了个空。
“……”
“我查过了。”沈渊说:“体温正常。”
“那你声音也正常。”言忱皱眉,“你不会在骗我吧?”
“没有。”
言忱见他不说,无奈耸肩,“行吧。”
沈渊说谎时很明显。
他的小手指总会不自觉缩回去。
言忱在高中时就发现过,所以每次沈渊在她面前撒谎她都能辨别出来。
大抵沈渊成长了,他刚刚说话时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在身后,刚好都是言忱视野盲区。
所以言忱快速get——这人肯定不是感冒。
两人还同往常一样,沈渊带言忱去吃饭。
接她下班不到十天,这条全是餐厅的街倒是来过许多次,就和玩扫雷一样,有时好吃,有时就是雷区。
今晚言忱选择吃鱼。
要了条水煮鱼,本来要两碗米饭,但沈渊更正只要一碗,他不吃。
“来之前吃过了。”沈渊说:“晚上在医院食堂吃的。”
言忱:“哦。”
言忱一个人吃很尴尬,她吃着吃着就会看一眼沈渊,然后就发现沈渊在出神。
他是个很少发呆的人,从那会儿就是。
言忱快速扒完饭离开饭店。
两人走在步行街上,沈渊和寻常一样沉默,但言忱却觉得气场不对。
在路边等车时,言忱才出声问:“你怎么了?”
“没事。”沈渊说。
言忱还想说什么,车已经停在面前。
两人上车之后,车里就变得沉默,话痨的司机师傅都没能带动这沉默的气氛。
一直到回了家,两人各自回去。
言忱在房间里坐了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对。
明明是他不高兴,但感受了一路低气压的她这会儿心里也不舒服,她翻了翻抽屉,刚好还有上次买的感康,她拿了一盒就往外走,岑星刚好在客厅坐着,见她出去问了声:“你要去对面?”
“对。”
“我刚看到傅意川。”岑星犹豫了下还是说:“他说沈渊好像跟患者家属打起来了。”
言忱:“……”
她眉头微皱,“沈渊把患者家属打了?”
岑星抿唇:“……有可能。”
都是一个高中的,谁还不知道沈渊的光荣事迹了呢?
偶尔打架,但打那一次能让人津津乐道好几年。
尤其他脾气也是出了名的不好,尽管仔细回忆,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很离经叛道的事儿,也就偶尔不穿校服、跟老师battle一下学渣到底怎么危害社会、在国旗下被罚站,但众人的既定印象就是沈渊不好惹。
“不对。”言忱忽然叹气,“他不是那样的人。”
岑星没说什么。
言忱推门而出,“我去看看,你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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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敲门以后是傅意川来开得门。
“沈渊呢?”言忱一进门就问。
傅意川叹气,“在房间里。”
“他和患者家属怎么回事?”言忱一边往里走一边了解情况。
傅意川把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告诉言忱,就是遇到个无理取闹的家属打了沈渊,言忱无语。
她走过去敲沈渊的房门。
“回去吧。”沈渊说:“我睡觉了。”
言忱:“……”
“沈渊。”言忱说:“你开门,我看一眼。”
“没必要,没什么大事。”
“你让我看看再说。”
言忱这几日和他的关系也没那么僵,有些话自然而然就讲了出来,“有没有事儿你自己说了不算。你开门,你要是不开,我就一直敲了。”
她说得很平静,而且曲起手指富有节奏地敲门。
声音不高,但足够房间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傅意川低声提醒,“言忱姐,沈哥要是不想见人的话,肯定不会开……”
话还没说完,门忽然打开,沈渊站在门口只露出完好的半张脸,带着几分怒气地看向言忱:“手不疼?”
言忱一个急刹收回敲门的动作,曲起的手指刚好悬在半空中,指关节处泛了红,“不疼。”
傅意川:“……”
这他妈是要吵架?
“一眼看完了。”沈渊说:“回吧。”
说着就要关门,结果言忱眼疾手快直接推门,半个身子挤进了房间,她朝沈渊微笑:“我再坐会儿。”
沈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在晚上9点。
之后更新时间照旧。
(只是迟了一点点,没有缺QAQ)
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