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讲完,四爷便急了:“怎么突然就不舒服,太医去请了没有?”
石嬷嬷万万没想到自己能领第二次拒绝主子爷的任务,心态本就快崩了,这会儿看爷话都没听清,人就要闯进去,更是慌了神,完全答不上嘴。
苏培盛在一旁见了反而有了想法,见四爷关心则乱,大着胆子提醒:“四爷宽恕奴才,想来福晋不是真的身子不适,而是……今儿个心里不舒服。”这省去的话头,苏培盛头朝着齐格格院落方向点了点。
“大胆!”下人擅自揣测主子心意,视主子身体儿戏,四爷怒斥出声,苏培盛跟着他时日最久,规矩更是严厉。
但这句话点醒了四爷,他站住,想了想:“若是猜错,自个儿领二十大板,纵然是对,打扫一月前院。”
“谢主子爷慈悲。奴才明白。”苏培盛一心为主,今日只得洒扫的轻松惩罚,少了一顿皮肉之苦,已是天恩。
屋中的周伊卷起孔雀蓝双镶边的绣花缠枝袖子,难得站在书桌前挥毫。
她历经多个世界任务,一身才华技能,书法不在话下,只不过大抵和原身那厚重方正的笔法不同,周伊的笔法潇洒不羁,力透纸背。
随意写着福晋院子“安渊阁”的名头,一个后宅院落如此大的抱负,周伊不禁摇头。
听到四爷去了齐格格的一揽斋后,她一下心里闷闷,人来了,她也不想见。
从前他是不是也去过?是她没有留意,还是当时没有在意?
总之想不明白的事,周伊一向不庸人自扰,不过找点事做来让自己静心罢了。
“福晋难得今日有了兴致?”四爷掀开珠帘,面容如玉。
周伊放下狼毫,福了福身:“爷。”眼睛看都不看来人,她怕自己一旦正面着郎君那惑-人的脸,就再也生不起气来。
四爷的声音更加温柔:“不是说身子不适,怎么不躺下休息?”
“哪儿就那样娇贵,左不过心口有些闷,是嬷嬷们托大了。这不,也没能拦住爷进来。”周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这话带着酸味。
品着福晋这别扭的姿态和话语,四爷愈发觉得苏培盛说得没错,心下当即一洗担忧,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吃醋总是在意他的,只觉有着说不清的畅快,完全没有从前被人打探了行踪后的不快。
到底不舍娇妻心情不适,四爷上前扶着她的肩,将人引到缠枝贵妃榻上:“怎么,是哪些个不长眼的家伙,惹了福晋不快,跟爷说说。”
周伊到底没有抗拒四爷的碰触,只是低着头,手里绞着一方粉色的丝绸绣花帕子,樱唇嘟起。
“好了。爷不过是去坐了会,连对方眉眼都没看上两眼,尽看外头的花了。你要还真是不快,要不明儿个就打发人住到别院去?”
周伊深知这个时代女子生存艰难,这是要断了齐氏的后路,站在妾室的立场,齐格格今日之举无过,是三妻四妾男子的错。
她抬起头来,漂亮的杏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四爷,慢慢回过味来,郎君这话的意思,她今日心口的不适是在吃醋?
话本子上拈酸吃醋的事见多了,可放在自己身上,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对,她连轿子都没上过。
四爷被看得心下好笑:“怎么?福晋意思,难不成是要爷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