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都看到了你还说没有。”周殊易趴在桌上侧头看他,嘟囔着说:“你不要收她们的奶茶,又不好喝。”
“嗯。”
周殊易欺身过来看他,“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薄行泽心尖一跳,磕巴了一下说:“没有。”
周殊易打了声呵欠靠在桌上,懒散地数了几个名字出来见薄行泽眼皮都没动,又问他:“你是不是喜欢那种成绩好的?觉得那些笨蛋都配不上你?”
“不是。”
周殊易撇撇嘴,“哦。”
没劲。
易贤喊他去打球,他正好也好久没疏散筋骨了便打算下节课打一把,“哎,你过去给我加油呗。”
薄行泽对打球没兴趣,但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周殊易笑着捞过球往外走,“那我等你啊。”
一个月唯一的一场体育课尤为珍贵,女生们凑在一起聊八卦、给男生们加油。薄行泽坐在另一侧,形单影只的看着场上那个利落身影。
他是自由的,不用被任何现实原因禁锢,也不用像自己一样生来就要背负着所有人的期望,用学习来出人头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茧子坚硬厚实,甚至有些扎手。
周殊易的掌心软嫩一丝薄茧都没有,指甲也是圆润干净,整个人都透着娇贵。
场上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女生们那边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尖叫,纷纷跑上去给喜欢的人送水,也有几个凑过去给周殊易递的。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女生们的示好多半都被他理解成朋友。
“不要不要,我带了。”周殊易拨开几个女生,径直跑到台子上,一步跨到薄行泽旁边去,“喂,我水呢。”
“我没带。”
“你给我加油不带水,他们都有水喝,你渴死我算了。”周殊易有些不乐意,伸手扇了扇风,粗重的呼吸和殷红的嘴唇近在咫尺,就连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气味都像是一只充满诱惑的手,引领着他堕落。
“我还有事,你加油。”
薄行泽起身离开,周殊易原本雀跃的心情忽然一沉,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些失望难受,慢半拍的补了句,“哦”。
易贤在下面喊他,“殊易,来啊!”
“不打了,累了。”周殊易拿起自己的外套,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了。
旷了下午两节课,晚自习的时候他才回来,趴在桌上半死不活。
“你去哪儿了?”薄行泽问。
“关你屁事。”周殊易侧身背对着他睡觉,心里却想:我现在都不欺负你了,干嘛还对我那么冷漠,你打过我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这个给你。”
周殊易抬起头一看,一杯奶茶。
“你买的?”
“嗯。”
只可惜冷掉了。
周殊易摸过来要插吸管,被他拦了下,“冷了就别喝了,你会难受。”
“我放暖气上热热。”周殊易抬脚踹了一下易贤,“把我奶茶热热。”
“什么奶茶啊?正好我也没喝给我了呗。”易贤挤眉弄眼地接过奶茶,作势要插吸管。
“想喝自己不会买啊,你敢动我把你头打飞。”
易贤撇嘴,“什么好的。”
“哎,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周殊易撑着头问他,另一只手已经挪着挪着爬到了薄行泽的手背上了,敲敲他的手讨嫌。
薄行泽不说话,往旁边让了让,他又穷追不舍,直到避无可避他才说:“你旷第一节课之后。”
周殊易心情好了,又想逼他多说话于是又问:“那你为什么给我买奶茶?你水都不给我带。他们都有就我没有,丢人死了。”
“……以后带。”
周殊易嘴角快合不拢了,一手抓住他,“那你不许反悔啊。”
“嗯。”
暖气片的效果显著,周殊易喝了一大杯热奶茶之后精神好了很多,还能在他的监督下做了半张卷子,正确率也算不错。
“有没有奖励?”
薄行泽检查完他的卷子,被问的一怔,“你想要什么?”
周殊易倾身逼近他,“要你。”
薄行泽心突地一跳。
“要你明天早上帮我买早饭,我起不来不想去食堂。”周殊易勾着眼角,含着戏耍的笑意,却让薄行泽放下了心。
他还以为。
“好。”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周殊易发现他最近对自己简直百依百顺,不打他也没说过重话,不能回答的就不说话了,难道是喜欢他?
不可能,他是个beta,又没有信息素什么的。
“你喜欢我打你?”薄行泽反问。
周殊易冷哼,“我才没有受/虐癖,你再敢打我我就把你阉掉!让你当一个omega,哦不对omega好像也要信息素的。”说着在他身上轻嗅,皱皱鼻子说:“他们说你身上有清酒味,我怎么闻不到。”
薄行泽让他弄得不好意思,别人的信息素都是淡淡的香味,再稀奇的也就是水果之类的,就他的信息素是酒味。
老师还怀疑他是不是偷喝酒了,让他每次都要解释一遍。
而且周殊易这么蹭过来闻他的信息素,莫名有些让他喘不开气。
“别闻了,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没什么好闻的。最后一节晚自习了,你把这个卷子做一下我帮你检查。”
“哦。”
周殊易埋头做了大半节课,一抬头发现薄行泽居然睡着了,一只手还握着笔,侧脸趴在桌上安安静静地褪去了一层坚毅冷漠,多了一点少年气。
他忍不住伸手在眉毛上划过,顺着眉心往下一路落到鼻尖,“长得还挺好看。”
他眉眼间似乎有风霜雕刻的痕迹,明明也才十八岁却像是担荷着无数座山一样,大半个学期过去了他都没怎么看薄行泽笑过,苦大仇深的像个囚犯。
贫困将他牢牢困囚无法脱身,注定比别人努力一万倍却都无法拉平的差距让他一刻都不能喘息,周殊易忽然有点心疼。
如果能帮他一下就好了。
他这个脾气肯定不会接受好意,周殊易想了想拿出手机给祝有思发微信:[妈妈,你想不想资助一下贫困的高中学生?应该也要不了多少钱,100bsp;祝有思刚开完会出来,看着儿子这一通消息立刻拨了电话过来,“儿子,你是不是吸/毒了?”
周殊易眉角跳了跳,拿着手机走出教室压低声音说:“我是认真的,我有个同学家里很穷但是成绩特别好,要不然你资助他吧。”
祝有思:“他是什么人?你交朋友了?”
周殊易回头,从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嗯……我有点喜欢,但是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同学!普通同学!”
祝有思沉吟两秒,“行,改天我让人去查查情况。”
“谢谢妈妈,妈妈再见。”
祝有思看着飞速挂断的电话骂了声,“兔崽子除了要钱也不知道关心一下你妈。”结果还没骂完一条微信又蹦出来了,[天冷了,妈妈注意保暖。不要太累了,工作可以稍微放一放,身体重要。]
“这兔崽子,还有点良心。”祝有思疲惫一扫而空,笑着叫秘书进来安排调查一下儿子说的那个人。
晚自习下课,易贤跟章凯两人又跑去吃东西了。
周殊易等了一会薄行泽居然还没醒,教室里空荡荡的就剩他们俩了,于是伸手推了他一把,“喂,醒醒。”
薄行泽缓缓抬起头,双眼有些红地盯着他,周殊易被他吓了一跳伸手摸摸他额头,“你眼睛好红,是不是生病了?”
才一碰到他便被抓住手天旋地转地仰躺在桌子上。
薄行泽随即低头压下来,呼吸沉的像是暴风雨呼啸,又像是刚刚苏醒的猛兽,垂涎三尺地看着怀中猎物,但有三分理智仍在克制。
“你还好吧?”周殊易上课向来不认真,再加上他是一个beta,根本没去了解过其他两/性的生理课。
完全不知道这是易感期的状态,还以为是发烧了。
薄行泽艰难地闭了闭眼,掐着他的那只手细细发抖,清酒味弥漫在教室里,随着他的呼吸更浓一层。
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几乎无法聚焦,艰难地闭上眼再睁开还是无法聚焦,脑子里有一个滚烫的东西在灼烧理智,整个人摇摇欲坠。
“你走!”薄行泽咬牙,声音又沉又哑。
周殊易看他状况差极了,怎么能现在就走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而且他肯定没钱去医院,说不定吃点药硬撑着算了。
“我让你走!”薄行泽怕自己控制不住,他的易感期很汹涌,每次只能像是一个野兽般将自己反锁才不会去伤害别人。
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周殊易,一是舍不得,二是怕他见识到自己的可怕以后就会怕,再也不肯理他了。
虽然两人不可能有进一步发展,但他还是希望能在最后这一个学期里跟他好好相处。
“滚!”薄行泽将他扯开,声音抖得厉害,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了。
周殊易一把将他揽住,温热淡香窜进鼻尖,嘴唇不经意擦过耳后细嫩皮肤让薄行泽心脏又是一撞,艰难至极地将他推开。
“你额头好烫,我带你去医院。”
薄行泽平时克制,但易感期那股独属于alpha的侵占欲占了上风,沉声说:“我是易感期,不是生病!”
周殊易愣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薄总:昨天的豹子胆还剩了一点,今天全吃完不要浪费,以后没有得吃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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