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杀了尹定、谭静等四人后,未动家里的财物,他不是冲着钱财来的,而是带走了襁褓里的孩子。那么他一定得知道这个家里是有小孩子的,所以他肯定在案发现场附近踩过点。
那么和李斌一样,长时间窥探谭静生活的人,有很大概率是他们要找的凶手。
李斌底气立马又足了,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想要证明自己的正常,“你看这几个人,全都偷偷盯着谭静。还不止,她走在路上都有人盯着看。你看吧!不只有我一个!”
于景接过手机,对杜峥招手,“口供拿来给他签一下,嫌疑人承认自己跟踪骚扰猥亵女性,并且警方已经掌握证据,把人送去和看守所的那群老哥谈谈心。”
看守所里什么人都有,其中有一群老大哥混得野了点,平常聚众闹事,三天两头被丢进去反省,但他们自称道德的底线就是不能够欺负老弱病残、妇女儿童。
所以要是知道李斌是因为这种事进去的,关照是免不了了。
“你怎么能这样!”李斌气得站起指责于景,立即有警察把他摁到椅子上。
于景冷漠地看了一眼李斌,“你骚扰女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种事情不能干?”
他说罢,走出审讯室,从披在椅背上的警服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带着手机向走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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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郊区的司法鉴定中心法医科尸检室内,两名法医站在四具尸体之间,经过一整天的解剖,已经基本完成初检。
两人正在缝合尸体时,其中一名法医开口问道:“陆砚,我们真要去重案组?”
陆砚从容不迫地继续缝合,“申请已经交了,明天去报道。”
林向黎的八卦之心导致他的缝针速度也快了许多,他放下针线,溜到了陆砚旁边,“看在我们的同学情分上,你多少透露点呗!重案组那个于队,到底是不是你恩人的儿子?”
“不知道。”陆砚回答得干脆。如果他确定重案组的于景就是当年的那个人,那他或许早就回来了。
林向黎只觉得自己头顶有乌鸦飞过,“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放弃法医科科长的位置,回来从头开始干起?万一那个于景不是你要找的人,不得后悔死?”
陆砚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不是就继续找,总能找到。”
他快速地打了收尾结,随后拿起铁床边的记录本,“重案组还有一些证据没补齐,尸检报告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你整理一下,明天一起带过去。”
林向黎接过报告点了点头,“你呢?”
陆砚拿起另外一份报告,“下午鉴定科送过来一份血迹报告,我觉得有点奇怪,等会去现场看看。”
林向黎看了一眼时间,“都这个点儿了,明天吧!”
“这里躺了四具尸体,他们没有明天。”陆砚冷淡说罢,走出了尸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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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景靠着走廊的栏杆,手肘撑着身体,眼帘微垂,晚风轻吹起他细碎的刘海,手指滑动着李斌的手机屏幕,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竟连手上的烟即将燃尽都没察觉。
于景不想辜负胸前的警号,几乎每天住在警局,堪称业界劳模。他下巴可见乌青的胡渣,头发长到被队长说了几次,还是没去剪掉。
要不是他常年的自律锻炼,肩颈手臂的肌肉线条清晰分明,不然真就有点流浪汉的样子了。
翻页之间,于景余光看到了什么,再次对比照片,他急匆匆吸掉最后一口烟,熄灭后丢进垃圾桶,转身走向技侦的位置。
“江渡。”于景说着,指了指最右侧的车,“照片角落的这辆面包车拍糊了,你试试看能不能提高照片画质?”
他翻了几遍照片,发现有好几张照片里出现了同一辆面包车。
江渡有些为难地看着照片,“我只能尽量试试,这照片谁拍得,是有帕金森吗?”
杜峥冷笑,“帕金森没有,疑似神经病有一个。就看他那副嘴脸,我要不是警察,早就揍他了。”
于景拆开从鉴定中心拿回来的文件袋,幽幽说道:“打架不可取。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何必呢?”
他从文件袋中拿出血检报告,眉头一蹙,拿起车钥匙准备下楼,临走前他留了几句,“除了死者的人际关系,他们近期的活动路线也要查一遍,你们继续查,我去趟现场。”
痕检在现场发现了大量的血迹,以及找到了一双不属于尹家鞋架上的鞋印。
血检报告显示死者尹定的血迹路线与地板提取到的脚印轨迹相符,如果鉴定结果没有错,那他们之前推断本案是他杀的可能性就会受到打击。
加上死者家中门锁并未被破坏,所以到底是死者与凶手搏斗而留下了血迹,还是两人初期合作后来反目成仇,导致了尹定的死亡,都还需要证据进行补充。
于景大步流星,走出警局后立即开车前往案发现场,车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那是他想与时间赛跑。
朝阳小区楼下,一个鬼祟的身影钻进草丛,他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守在案发现场的警察,默默打开了手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