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阴暗潮湿的冰冷地面刺激着沉睡中的黑蜥人,过于舒适的环境让意识逐渐苏醒的黑鳞蜥人发出一声轻吟,但是很快,他的脑海中闪过一连串血腥恐怖的记忆。
那是他曾经的幼年经历,他记得,刚刚破开蛋壳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迎接自己的不是自己父母关怀慈爱,而是一双又一双隐藏在冰冷面具下的淡漠目光。
他记得那时刚刚出生的自己,并不知道何为冷漠,也不知道何为恐惧,他只是本能地对刚刚出生时所见到的活物感到亲切。
但是很快,那些将面孔隐藏在面具之下的残暴人类,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踹出了满是破碎蛋壳的育婴室,让那时的他知道何为痛苦。
但是紧接着,他知道了什么是恐惧,因为那些毫无怜悯之心的人类,将包括他在内近千名同时出生的黑鳞蜥人扔在旷野中。
刚刚出生的黑鳞蜥人身上还带着粘液,直到现在他都能回忆起那晚旷野中深入骨髓的寒冷,他清楚得记得,在那一天夜晚,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同类还没有来得及见到升起的太阳,便彻底冻死在夜风中。
而只有撑过那一晚的黑鳞蜥人幼崽才有活下去的资格,很不幸,他就是其中之一,是的,活下去并非是幸运,而是一种不幸。
因为活下去的黑鳞蜥人幼崽面临的是极为残酷的战斗训练,而在训练结束后,他们获得是经过计算的粗糙食物。
每次分发的食物若是均分给每一只黑鳞蜥人,那么所有的黑鳞蜥人都仅仅只是填饱肚子,而这远远不够。
于是,每一次进食,黑鳞蜥人都会相互厮杀,掠夺同类的食物让自己吃得更饱,能够在下一次残酷的训练中拥有更多生存的机会。
而他虽然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对,同类不应该自相残杀,应该合力对抗那些虐待折磨他们的残忍人类。
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根本就不具备实现的可能性,因为负责教导看守他们的人类实在是太强了,他们这些被称为低劣野兽的蜥人根本就无法与他们对抗。
于是,他在无穷无尽的战斗训练与残忍厮杀中默默忍受着,他们的敌人不仅仅是荒野中各式各样的凶暴野兽,也有身旁饥肠辘辘的同族。
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久如地狱般的恐怖生活,但是他记得,当负责训练他们的那名人类教官宣布训练结束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尤为欣喜的。
因为他再也不用承受每日训练的痛苦了,再也不用继续为了生存杀害同族,虽然那时他身边的同族算上他一起,加起来都已经不足十位了。
最后,他们见到了一名脸上没有面具,大腹便便的弱小人类,那人类称他们是优良的商品,那时候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在同族中有多强——是那弱小不堪的人类告诉他的。
不需要持有任何武器,孤身走进荒野之中,仅凭自身强大的战斗力,要不了一年的时间,就能够在荒野之中建立起一支大型黑鳞蜥人部落。
最后,一切陷入黑暗中,那名弱小得可怜的肥硕人类将一管不知名的黄色液体注入到了他的体内,让他的意志陷入到浑浑噩噩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
意识已经苏醒的黑鳞蜥人。躺在地上没有动弹,他悄悄地睁开一条眼缝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种族优势赋予他良好的黑暗视觉,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
平滑得没有任何切割打磨痕迹的地面,宽阔的甬道,高大得似乎触碰不到的穹顶,而在甬道两侧的墙壁上,是或威严或狰狞或凶恶,又或是神秘的浮雕。
从小都在厮杀战斗中长大的黑鳞蜥人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些一定是很强的,他绝对无法对抗的强大生物。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