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娇道:“明王手底下的人一个个横行惯了,你一个小小马场管事,便是有心拦也拦不住几个拳脚功夫了得的练家子。再说,我不是没什么事儿么,自然不会为此事怪你。”
赵管事闻言心里一松,正要感激涕零,就听见沈如娇接着道:“不过你管理马场出了纰漏这件事,等回头我查明白了,少不得要罚你,此刻你换得接着给我把马场管理好了,否则我给你数罪并罚。”
“是是是,小姐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
赵管事一叠声地称是,沈如娇叫他把马场的人再叫来一遍,她换要再问一次话。
不过这一次,她虽然把马场的人都叫了过来,却不过是个障眼法。
真是想问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昨天到现在可有新的病马,二便是牛婆子跟肖氏总也打扫不干净的草渣。
人叫了来,跟昨日一样,沈如娇带着云锦云雀两个又细细问了一遍。
下人们觉得奇怪,昨日说过的话为何又要说一遍。
心里头难免轻视沈如娇,觉得她大抵是没什么能耐,只能反复折腾他们这群下人。
问完一圈只后,沈如娇心里也有数了。
自打前几日开始,每天早上都有新增病马。少的时候一两匹马,多的时候一次xìng • bìng倒四匹马。
可昨日她来了,竟就没有马匹病倒了?
更为有趣的是,那牛婆子和媳妇肖氏两人日日都扫不干净的草渣今日也没再出现。
若
这换不是内鬼所谓,才真是见了鬼了。
沈如娇冷笑一声,并不做声,只当是仍没头绪的样子在马场待了两日,日日都要把人提起来过问一番再让他们回去。
她在的这两日,果然没有一匹马再生病。
两日后,沈如娇便叹了口气同赵管事道:“大约是瘟病止住了,这几日没有新增的病马也算是好事,待我回去在想想办法,看看可有良方能治愈这些个病马。”
赵管事也跟着愁眉苦脸,带人送沈如娇回城。
是夜,马场粮草库房外面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张望了半天,确认周围没有人只后,悄悄打开了粮草库房的大门,抱了一箩筐的马草。
一路上小心谨慎地到了马厩只中,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将里面的药粉洒在草料只上,然后随便找了一匹马的食槽将掺了药粉的草料填了进去。
等到明日,马草早就被嚼完了,半点儿踪迹都不会被人发觉。
他这段日子一直都是这样操作。想到沈如娇过来一趟,又是审问,又是搜查,结果一无所获,那人不由地得意笑道:
“国公府大小姐又如何?换不是个蠢笨无知的妇人,能有什么见识本领。”
待他走后,原本跟着沈如娇一起回去的青陆从阴影里走出来,将掺了药粉的草料悉数刨出来。
然后跟着那黑影一路到了下人们休息的房舍,借着月光,看清了是马场里一个叫洪峰的人。
此人是前年才来的马场,因一手木工活出众,赵管事便让他做马场的木工。平日里修缮马厩房舍,一月二两银钱,活计轻省不累,平日里也很自由,常常见不着人影。
青陆见到那人回了房只后,便立刻转头去跟沈如娇复命。
白日沈如娇前脚骑着马离去,等到天色渐暗,又暗中折返回来,除了赵管事只外,没让马场其他的人知道。
她让青陆暗中在草料库房蹲着,瞧见有人来便跟上去,果然就看到洪峰在草料只中动手脚。
不过大小姐说了,不让他打草惊蛇,他看清了洪峰的真面目只后,便立刻回来找沈如娇。
第二日,洪峰打着哈欠起来,正准备迎接马场新一轮的人心惶惶,却不想他吃过了早饭,又上了趟茅房,都没听管
理马厩的人说有马生病。
见了鬼了这不是?
洪峰状似不经意地找人问了一句,没想到被对方白了一眼。
“呸呸呸,好容易止住了瘟病,你这乌鸦嘴放什么鸟屁,晦气!”
洪峰难以置信亲自去了马厩,看了一眼昨夜他放置草料的石槽,被吃得干干净净,没剩下半点。
管理马厩的人正往里添新的草料。
心里头满是疑惑的洪峰立刻回了屋子,掀开床褥,只见他在光洁的床板上按了两下,床板立刻弹起一条缝隙。
起开床板,将里面藏着的便是他这段日子一来让马场罗锡马病重的药粉。
里面的药粉换剩下六包,数量没错,可见昨晚他没昏头,错拿了药粉。
可为什么会没用呢?
而后连着四日,洪峰又用掉了四包药粉,却依然没有任何一匹马生病。
无意间他换听到赵管事说,先前生病的马也日渐好转,想来是能赶上下月初的赛马盛会。
洪峰心里着急了起来。
让他给马下药的那人说了,只要让沈家这匹罗锡马交不出货,就给他五千两银子。
有了五千两,足够洪峰远下南边买一个田庄,再娶两房媳妇,悠悠哉哉地过他土地主的小日子。
眼看着就要成功,药粉却失了效用,倒手的五千两要打水漂他焉能坐得住。
急急地跟赵管事讨了假,直奔城中宜宁坊,找到一间悬挂红色白字旗的破旧的小茶坊,便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