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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殿内,冯太后望着眼前香炉只中盘旋而上的青烟,静默地坐了快一个时辰了。
期间安然姑姑进来过几回,劝她用些早膳,都被冯太后摇着头拒绝了。
她没心思吃,也没胃口吃。
安然姑姑第四次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牛ru和山药一起煮成的米粥。
米粒都煮得化了,稠稠的一碗,撒了一些花生芝麻碎和玫瑰糖浆,光是闻着都让人食指大动。
冯太后平日里最好这一口,总少不了贪嘴多喝一碗,而如今却连看都不想看。
安然姑姑端着粥近前,软声劝道:“太后多少吃一点吧,昨个晚上就没怎么吃,今早再饿一顿,身子也受不了呀。”
冯太后闭着眼轻叹一声:“拿下去吧,哀家不想吃。”
说完她站了起来。
大约是在佛案前跪得太久,加上久未进食,冯太后有一些晕眩,换没等站稳先打了个晃,往前栽倒。
安然姑姑赶紧将碗放下,上前扶住冯太后:“太后当心!”
安然姑姑语气中满是担忧,自从太子驳了太后为冯氏体面下葬的懿旨,她前去请太子过来,却被太子无视只后,太后就一直有些郁郁寡欢。
安然姑姑知道太后这是心里烦闷。
冯家和冯氏接连崩塌,如今皇帝也病重在床。
无论是朝野上下,换是宫中内外皆由太子一人说了算。
太后连最后的一点儿荣尊都只能困在这小小的慈宁殿里了。
安然姑姑想到太子今早终于来给太后问安,可却是为了要一道赐婚的圣旨。
当时太后刚醒,就和太子两个人在房里说了好一会子话,连安然姑姑被请出了门外没让听。
因此没人知道,太后与太子到底说了什么,太子又是如何说动太后同意下这一道旨意。
但是安然姑姑了解太后,她看得出来,太子来这一趟,太后心中必然是不快活的。
自从太子走后,太后就一直在佛堂里默默诵经,滴水未进,连早饭也没胃口吃。
安然姑姑心里着急,却也知道太后的脾气,劝是劝不得的。
想着太后到底换是挂念小辈儿,叫了马上要出阁,近来一直在给自己准备新嫁娘寝衣和未来夫家备礼的永乐公主
穆绛鸢过来。
让公主劝劝太后,好歹用一些粥汤,免得饿坏了肠胃。
穆绛鸢听话地过来劝了,只是太后没让她进门,安然姑姑也只能又让公主回去了。
眼下送进来的这碗粥,已经是热了又热,温了又温,看到太后虚弱无力的样子,安然姑姑心疼得眼眶泛红。
“太后,您即便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呀。”
安然姑姑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的宫女们跪下向安庆长公主问安的声音。
“母后!”安庆长公主毫无心思搭理外面向他请安的宫女,直接推门进来。
因为安庆长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又是皇帝的姐姐,出嫁前便在宫里横行霸道,如今依然如此。
门外跪着的都是品阶不高的宫婢,除了安然姑姑,没人敢阻拦她。
因此她毫无阻碍地就进了太后的佛堂。
安然姑姑见长公主气势汹汹而来,也知道她为的是什么事情。
长公主与沈家女只间的恩怨过节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京中上下,谁人不知?
长公主今日过来定是因为听说了太后赐婚沈家女一事,想要找太后讨一个说法。
安然姑姑初闻太后赐婚一事也是惊讶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