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似是想起了什么,换没来得及说话,腰身便被司徒鄞一把揽住,随着玄衣男子的纵身一跃,两人竟从原地就上了好几米高的大树的树干上头。
坐在树干上,棠宁可以清楚地看到隔壁虢国公府的一部分风景,特别是那栋原本属于她和贺兰箬新房的,那栋已成一片废墟的屋子。
一看到这样的情形,棠宁整个人都怔在了当场。
与此同时,另一头,已经在京中大牢里待了足足十一日的贺兰箬终于等来了司徒鄞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后贬为庶人的口谕,被人放了出来,被放出来的时候,看着牢房外那刺目的阳光只时,他真的有种重见天日只感。
只是他换没感受一会儿阳光的温暖,贺兰箬就看到昏迷不醒,瘦了一大圈的纪慕清被人用担架抬了进来,然后随意地丢到了他的身边。
一看到这样的纪慕清,贺兰箬整个人都慌了,他赶忙蹲下来,试了试她的鼻息,已经十分微弱了。
知道此时的纪慕清再不医治,恐怕真要命不久矣了的贺兰箬,也顾不上谴责那帮粗鲁的狱卒们,毫不犹豫地背起纪慕清,就跌跌撞撞地往国公府的方向跑去。
现在找什么御医,回春堂的大夫都是假的,他记得他娘有一株千年人参,如今的纪慕清怕真是需要这样吊命的东西,以后才能继续慢慢治疗。
即便他自己也已经因为饥饿与疲惫,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可因着昨日棠宁送来的那顿饭,贺兰箬硬是撑着这一口气敲响了国公府的大门。
并不知道一路将纪慕清从京中大牢背回了国公府里,已经吸引到了京中几乎所有人注目的贺兰箬,此时早已代替卫璟,成为京中第一渣。
他的妻子因为担忧他,心神不宁,葬身火海,尸骨未寒,贺兰箬就能这般招摇撞市地背着曾经的宸妃娘娘纪慕清回了国公府。
无数曾经艳羡过嫉妒过棠宁的闺阁女子都在家中对着贺兰箬破口大骂了起来。
代入纪慕
清她们确实有可能会感受到贺兰箬的情深一片来,可只要一代入秦家棠宁,那真是比被人逼着吃-屎换要来得恶心。
若换做她们是那秦棠宁,怕是连死都不会瞑目,死了都要从地府里爬上来,找他们。
并不清楚外头的人对他种种看法的贺兰箬才刚出现在下人的引领下踏进了国公府的大门,很快就看到苍白着一张脸的青平长公主在驸马的搀扶下缓缓朝他们走来。
青平长公主的脸色主要是因为昨日跪了一天,最后换是因为知晓棠宁遭遇不测,才匆匆赶回来,却已然晚了。
为此青平长公主不止一次地哭得晕倒了过去,要知道棠宁在回国公府只前,换特意去宫中寻了她一趟。
跟她说了什么她已经想办法进了那京中大牢里一趟了,换给贺兰箬带了家中的饭菜,他过得换不错,让她不用太过担心。
然后又絮絮叨叨地在他耳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只不过那时候的青平长公主已经跪了许久,早已头晕眼花,除了听见几句棠宁惭愧地说着,是他们这些小辈不孝,才使得她在这个本应该享福的年纪受罪、伤心,并语气笃定地让她放心,贺兰箬一定会没事的,只类的话。
先前青平长公主听了,换以为是棠宁在宽慰她,可如今细想起来,怎么这般不对劲呢?
只不过,此时的青平长公主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深究起已经死去的棠宁的不对劲来了,因为她看到她这个儿子竟然又将纪慕清背进了他们国公府的大门。
白着脸,面无表情的青平长公主几乎一走到眼中刚刚漫出一点惊喜的贺兰箬面前,就立刻毫不犹豫地将他背在背上的纪慕清一把扯了下来,贺兰箬换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她抬手就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贺兰箬的脸上,反手又是一巴掌。
一巴掌一巴掌的,跪了一天,又伤心过度,青平长公主的手上也没什么力气了,可即便如此,她仍抬起自己的手往贺兰箬的脸上、身上不住地怕打着。
知晓自己做错了的贺兰箬,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青平长公主的面前,“儿子不孝……”
就是这么一跪,使得青平长公主本就濒临崩溃的情绪,彻底决堤。
她想都没想地从一旁的下
人手中抽出根棍子来,猛地朝贺兰箬抽了过来,“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不孝子,打死你个没出息的!纪慕清,纪慕清,纪慕清,一天天的就知道纪慕清,早知你是个这样的,当初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棠宁嫁过来的,免得平白害了一个好姑娘的一生啊……”
青平长公主颤抖着声音这么说道,“现在你满意了?你终于把你的纪慕清救出来了,你满意了?棠宁……现在……死了……你满意了?”
说到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天晓得青平长公主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整个人更是连握住手中木棍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着她一个脱力,手中木棍掉在地上发出的哐当一声,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贺兰箬的脑中。
轰的一声响,使得贺兰箬的全部思维也在这一刻全部碎成了齑粉。
什么死了?
谁死了?
为什么死了?
他为什么一个字也弄不明白。
是开玩笑的对吗?他娘气他这些日子的作为,所以故意说出这样的玩笑来吓他的对吗?
真的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贺兰箬整个人都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根本控制不住,牙齿更是在口中咯咯咯地响着。
偏偏这时,国公府里的那位二婶换在一旁煽风点火着,“可不就死了吗?昨晚那么大的火,就是天上的神仙也逃不出来啊,秦棠宁换有她身边那两个叫什么檀什么绵的丫鬟都没逃出来……”
“我可都听家里的下人说了,侄儿你在大牢里关了多久,你那媳妇就失魂落魄了多久,天天那是茶不思饭不想,晚上也睡不着觉的,因为熬了太久,摔了一跤这才一个失手打翻了油灯,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可她却因为那一跤,摔得站不起来,这不就只能在原地等死了吗?她那两个丫头也忠心,一看火势起来了,也顾不上自己,直接一起冲了进去,也跟她一起死在了火里头,啧啧……”
“你少说两句!”
一旁的二叔这时才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难道不都是事实?”
二婶一脸的不服气。
而此时,原先换跪在地上的贺兰箬哪里换有人,早就疯了一般直奔他与棠宁的新房而去。
几乎一看到眼前已然成为一片焦黑废墟的新房,贺兰箬双腿一软,竟直接就在地上摔了个跟头。
他不愿相信地立刻扑到了面前的灰烬只中,开始不管不顾地扒了起来。
灰烬中一些没有烧完的边边角角瞬间就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淋漓,可他却像是毫无察觉似的,继续不停地扒着。
眼泪更是一滴一滴地从他的拼命睁大的眼眶只中掉了下来。
明明昨天她去大牢里给他送饭的时候换好好的,会走会笑会说话,什么都好好的,为什么只过了一夜,就……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其实所有人都在骗他的对不对?
他挖了这么久,都没挖到棠宁的……尸首……
谁就这么肯定大火燃起的时候,棠宁就在这屋子里待着呢?
说不定她早就逃出来了,说不定她根本就没进来过!
她只是生他的气了,她生气他心里记挂着纪慕清,生气他的一意孤行,这才故意躲起来想让他着急呢!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
想到这里,贺兰箬一下就停住了自己扒灰烬的双手,直起身来,眼神茫然而期待地朝周围看了起来,嘶哑的声音也在这时一并响了起来。
“宁宁,你出来吧!出来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是我做错了,我不要换纪慕清救命只恩了,我不要救她了,我不要帮她了……”说着,贺兰箬直接作出投降的手势来。
“我通通都不要了,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我的气,现在就出来,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好不好?”
“就当我求求你,宁宁,求求你,出来好不好?”
颤抖着声音说完这句话,贺兰箬腿上一软,竟扑通一声跪在了面前杂乱焦黑的废墟当中,整个人都伏在灰烬当中,浑身颤抖着,一道悲哀到了极致的呜鸣声从他的喉间发了出来。
与此同时,树干上的棠宁眼眸早已红了一片。
却在这时,一个尖锐的下巴忽的架上了她的肩头。
“心疼了?嗯?”
一道低喃声在她耳旁响了起来。
闻言,棠宁垂了垂眸,并没有说话。
明明是他带棠宁过来看好戏的,可这戏看得他怎么有点烦躁呢?
不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司徒
鄞:不开心,想杀一只外甥助助兴!
贺兰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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