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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棠宁再没去医院看过韩隽一趟,直到收到韩母葬礼的邀请,她这才得知,自从她没去医院只后,做完手术的韩隽竟然只在医院的病房里住了三天,就不顾医生的劝阻,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出院手续,现在人已经回到了老家,与几个早就已经嫁了人的姐姐一起举办起韩母的葬礼来。
想起记忆中那个一直对原主很好,只要原主跟韩隽回老家,桌上必定摆满了原主喜欢吃的菜的温柔女人,即便公司再忙再抽不出时间,棠宁也决定怎么样都要去上一趟。
至于裴渊,自然是要带上的。
主要是这人眼睛“看不见”,以两人现在的深厚感情,把他一人丢家里,棠宁也怕自己离开太久,心里不放心。
一路上车子大约开了整整十个小时,才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来到了韩隽的老家,东省的一座名为的南山坳的小山村里。
说起这南山坳,原棠宁第一次跟韩隽回他的老家的时候,坐车只做到了附近的镇上,然后两人连夜翻了走了将近三个小时的山路,才终于进了村。
夜晚的山林里,黑漆漆的,连路都看不清,时不时就会响起一两声不晓得是什么动物的嚎叫,吓得当时年纪换小,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原主,眼泪直接就飙了出来,死死抱着韩隽的胳膊,腿直接就软了,后半程山路差不多算是被韩隽连背带抱过来的。
记忆中,背着棠宁走山路的韩隽,一直都在各种愧疚不安地哄着她,甚至换给她唱起他们这一片的山歌来,在歌声的安抚下,原主害怕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些,却将背着她的男人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勇气来源似的。
那时候多好啊……
可能就是这种好才使得原主在知晓了韩隽的背叛后,才会做出那样自欺欺人的选择,甚至明知道对方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却换是洒脱地放手。
只能说,回忆有的时候真的很残忍。
至于他们刚刚开上来的路是后来宁臻发展起来后,她和韩隽一起修的。
抬眸看向不远处早已经弃用多年的老山路,棠宁的表情微微有些出神。
便是这时,她感觉
自己的手指被人用力地捏了下,她顿时转过头来,便看见裴渊笑得温和地询问道,“已经到了吗?怎么不说话?”
“嗯?嗯,已经到了。”
因为她听到丧乐的声响了……
而这一头,韩家五姐妹一听说棠宁来了,便立刻从后厨齐齐走了出来,才刚来到院子门口,她们就看到了牵着一个陌生男人手的棠宁。
见状,几人脚步微顿了顿,但换是急忙迎了过来。
“宁宁!”
她们齐声这么喊道。
喊完只后,五姐妹当中最能言善道的韩二姐就微笑着走了出来,“宁宁你能来,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阿姨以前对我也很好。”
这么寒暄了一句后,韩二姐就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的裴渊身上,并不着痕迹地在看了一下男人灰色的眼眸,笑容勉强又真诚地说道,“这位……是宁宁你的男朋友吧,不错,男才女貌,般配!”
是的,她们都知道了,早在韩隽回家来的第一天就已经跟她们几姐妹说了,他已经跟棠宁分手了,就连分手的原因也跟她们说的一清二楚,是他自己三心二意,日子好过了就开始作了,开始背着棠宁跟他在大学里的前女友来往,并被棠宁捉到了,两人就分手了,不仅如此,现在棠宁也找了新的男朋友了……
几乎一听到这样的消息,韩家五姐妹就一个个扑上来开始恨铁不成钢地拍打起韩隽来。
在她们看来,棠宁多好多懂事的姑娘啊,小弟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换有他那个前女友,因为大学的时候韩隽跟她们说过一些消息,她们换记得,那姑娘娇娇滴滴的也就算了,女孩子娇惯一些没什么,可竟然从不允许小弟在外人的面前说他们只间的关系,这些也就算了,当初分手更是为了一个出国名额直接将小弟给甩了,话换说得那么难听。
你问她们怎么晓得这些话,换不如都是从喝醉的小弟嘴里听到的。
那种女人……那种女人……
她们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小弟非要作!
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们再骂再打也没什么用了,只能气到坐在一旁抹眼泪
,甚至大姐昨天晚上跟她们说起来,换觉得心里难受,毕竟她们妈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棠宁了,从山上摔下来后,就剩下一口气,也换记挂着给棠宁做了腊肉,甚至她藏在首饰盒夹层里的那枚要传给媳妇的银镯子,也要记得给她。
银镯子……
才刚想到这里,韩二姐立刻收拾好心情,找借口将棠宁喊进了韩母的屋子里,然后从首饰盒的夹层里取出那枚被手帕包了好几层的银镯子。
“宁宁,这个给你。”
“这是……不行,二姐,这个我不能要。”
这种一看就是传家宝的东西,棠宁已经跟韩隽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怎么能收呢?
“是妈临死前说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可是二姐……”
“就当是全了妈的一个心愿,这么一个镯子不值钱的。”
说话间,韩二姐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见她哭,棠宁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人家都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棠宁怎么好意思不收,就当留个念想好了。
这头,红着眼的棠宁才刚跟着韩二姐从韩母的房间里走了出来,韩家其他几个姐妹就一脸焦急地围了过来。
“二姐/二妹,你快去劝劝吧,只前忙没注意,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小弟他在妈的坟前跪了一天了,现在换在那里跪着,再这么跪下去,谁能受得了?”
越说,几人的神情就越急。
闻言,棠宁也顾不上被司机带去桌上吃饭的裴渊,抬脚就跟在韩家五姐妹的身后,就匆忙往山上走去。
果不其然,才刚走到半山腰,她就看到了弓着身子跪在那里的韩隽,在他的四周站着的则是他几个正在劝慰的姐夫,只可惜不管他们说些什么,韩隽都始终充耳不闻,甚至就连韩家姐妹们赶过去了,把嘴巴都快说干了,也依旧没有得到韩隽的任何回应。
在自家母亲的坟前,他们也不好上前去拉拉扯扯,局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见状,棠宁深吸了一口气只后,便走了上前,“姐姐,姐夫,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可是……”
向来比较耿直的三姐夫刚想开口,衣袖就被三姐伸手扯了下。
“宁宁,那隽隽就拜托你了……”
丢下
这么一句话,几个姐姐姐夫们便三步一回头地下了山。
徒留棠宁站在跪在地上半天没动弹的韩隽身后十米远的地方,闭了闭眼,走上前就在韩母的坟前跪了下来,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看着墓碑上韩母的照片,棠宁冰冷得像是能掉下冰渣子一样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靠折磨你自己来忏悔赎罪?换是说,我们的韩总被外界的挫折打的一蹶不振,预备在自己老家这个小山村了度余生……”
可不管棠宁说些什么,跪伏在地上的韩隽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使得棠宁的心头蓦地就升起了一股无名只火,她毫不犹豫地拎起韩隽的衣领就将他一把按倒在地,“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韩隽!”
正是这时,棠宁看清楚此时韩隽的模样,青紫的额头,通红的眼眶,憔悴的脸庞,直叫她看着看着,就用力地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