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
顾维安没有得到回应。
意识到露馅的白栀立刻中断通话。
两秒后,他收到白栀的短信。
白栀:「你~说~什~么~」
白栀:「风~太~大~我~听~不~见~」
顾维安:「早~点~回~家~」
白栀的手指尖被风吹红,在屏幕边缘点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人竟如此配合。
哼了一声,她将围巾往上拉了拉,把被冻红的耳朵尖尖也裹了进去。
此次跟她出来的还有一人,是公关销售部的一个孙姓主管,三十多岁的一个男人。自打几年前帝都下了禁烟令后,酒店内部也开始了禁烟条例。只是工作性质使然。销售部里的人仍旧是烟酒不忌。
他身上有一股浓重的烟臭味,尤其是上车后,封闭空间内愈发明显——下汽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抽烟。
白栀很不喜欢这种气味。
她庆幸顾维安身上没有这种味道,永远温和干净。
这次要拜访的客人姓孟,早些年管控不严格的时候开矿发家,后来做掮客,这跨界之大好比让鲁智深葬花。据孙主管很是伤脑筋地透露,孟老板脾气古怪,先前公关销售部的经理前来拜访,合同没谈成不说,反倒被骂了一顿赶出去。
孟老板财大气粗,在老家平地建着仿照明朝样式的建筑,池中豢养着至少一米长的锦鲤,边缘处结了层薄冰,笼中的鹦鹉跳来跳去,叽叽喳喳:“欢迎!欢迎!真tmd热烈欢迎!”
白栀接触后发现,孟老板脾气爽朗,还是个妙人。
“白小姐长得可真标致,”孟老板如此夸她,“真是沉鱼落鸭,闭蛤、蟆羞花。”
有了这两个“成语”打底,等到孟老板说起自己最近在读《钢铁侠是怎么炼成的》《了不起的比尔盖茨》时,她已经能够做到以标准的微笑来应对了,甚至还能对孟老板“关羽能打得过秦琼怎么就打不过林冲呢?关羽不是能倒拔垂杨柳拳打镇关西吗”的疑问作(跟)出(着)解(胡)答(扯)。
晚饭相谈甚欢,旁侧随行的经理震惊地看着白栀微笑着与孟老板聊天。孟老板脾气直爽,事情也签的格外顺利,直言过几日会去帝都一趟,亲自签合同。
这趟差事十分容易,容易到白栀不明白汇报时,邓崎看她时惊讶的眼神。
客房部一直是三班倒,白栀回家后已是疲惫不堪,倒头便睡。
朦胧中感觉有人在碰她的鞋子,脚腕处微凉的肌肤覆盖上了炙热。
白栀困极,还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黑色衬衫的男人坐在她的床边,如今白栀的小腿搭在他的膝上,而男人一手捏着她的脚腕,另一只手轻轻地捏拖鞋上的球球。
在拖鞋离开脚的瞬间,白栀试图一脚踢开:“别碰我的脚。”
顾维安微微后仰,避开她扭动的脚,仍旧牢牢掐着她的脚腕。白栀挣扎不得,反倒是被他捏住的肌肤浮现出一道红痕。
白栀手肘触碰着床,努力支撑起上半身,原本腰部以下都该贴着床单,如今脚腕却被他抬起来。
淡奶油黄的真丝裙摆顺着腿往下落,剩一缕轻柔盖在膝盖上。她自小娇生惯养,就连膝盖都是淡淡的粉红色。19欧姆的柔软真丝随她渐乱的脉搏心跳而摇摆,轻轻蹭着膝弯,裙下是皎白的肌,裙摆深处是轻盈的、光触不到的暗影与悸动。
顾维安的黑衬衣上还有领带,甚至连领带夹也没有取下。他侧身垂眼看白栀,那表情无欲无求的,但手一点儿也没松,盯着她的视线锐利如刃。
他听到白栀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喉结微动。
雨林中的猎人,拨开翠绿草丛,精准无误地掐住小奶猫的后颈。
窗外小雪悠悠,室内如波光的真丝裙摆也荡成了落雪的天鹅湖。
白栀的困意在挣扎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批评:“变态。”
顾维安反问:“帮自己妻子脱鞋也算变态?”
白栀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奇怪癖好,你以前还偷偷——”
说到半截停住,她抬起下巴,重申:“我命令你松开。”
眼看她就要发怒,顾维安这才松手,站起来:“反应这么大?”
回应他的是白栀重重一个枕头,直冲脸而来,被顾维安稳稳接住。
白栀飞快抽回重回自由的腿,缩在裙下,昂首看他:“未征得允许之前,你不能与我强行发生亲密关系。请尊贵的顾先生记得,我有权利告你婚内q、j。”
顾维安随手丢回白栀身侧:“也请美丽的白小姐放心,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女人,我也不会强迫你。”
自觉魅力受到侮辱的白栀不服输,指门:“哪怕你脱光了衣服在后面猛烈追我十条街,我回一下头都不是女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