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来电。
白栀和顾维安在昏暗的客厅之中接吻。
白栀的眼睛睁的很大,她想要仔仔细细地看清楚顾维安脸上的神色。顾维安不自在,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这样的小动作立刻招来白栀的抗议,她试图将顾维安的手拉下来:“你干嘛。”
“别看,”顾维安声音低低,“你这样,让我有负罪感。”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犯罪。
起初是真拿她当妹妹,顾维安身边没有其他人,就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
从一开始她蹦蹦哒哒地出现,缠着他问东问西,起初有些不适应,渐渐习惯之后,后面也用了心教导她。
顾维安孤身一人惯了,有这么个小丫头陪着,也解了不少闷。人是群居性动物,再怎么独来独往,也总会在某些时刻需要陪伴。
感情最好就停在这里,谁知后面却失了控。
他竟对她有了异样的心思。
费尽心力种植的花朵,他竟然起了采撷的念头。
白栀没有看到顾维安的耳朵,不知道后者如今因她的触碰而难以自抑。
她的睫毛扫过顾维安的掌心,痒痒的,软乎乎。
白栀早些时候读书,看电影,好奇那些人为何能亲个没完没了,简单的唇瓣贴着唇瓣,怎么会一直这样纠缠下去呢?她很不理解,可如今被顾维安吻着,她终于能够体会到为何简单的亲吻足以令人目眩。
甚至不要吻。
只要触碰。
只要触碰到他,只要被他触碰。
相互接触的地方就能雀跃地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
电还没有来,榻榻米上的纸牌已经乱了,白栀躺在他的胳膊上,一手搂住他的脖颈,他的头发和白栀细软的发质不同,硬,有些扎手。在停电之前沐浴过,他身上也是好闻的、干净清新的木质香味,清冽的味道在空气之中弥漫,白栀在气息中,迷迷蒙蒙地,感觉到顾维安按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握紧,又克制地松开。
白栀说:“我成年了,不介意。”
成年了。
高中毕业了。
白栀想自己应当也拥有身体的支配权。
她可以自由地选择去爱谁,自由地喝酒,自由地和喜欢的人做喜欢做的事情。
顾维安亲吻她的脸颊,白栀的脸凉凉的,她只涂了面霜,基本无香精添加,只有她身上的香味儿。
“这样也不介意?”顾维安手指从衣襟下探入,却停住,“这样呢?”
白栀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不好意思直接地表达,凑上前,认真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算是默认了。
白栀从未如今天一般认真地感受着来自他手指的温度,科学书上讲,男人的体温其实是要比女孩子偏低一些,白栀笃信书籍,但此刻感受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这种话的道理。
一直以来dú • lì做家务,顾维安的手指并不像其他养尊处优的人。就像他在篮球场上打比赛那样,他起初的进攻并不会过于激烈,白栀在他怀抱中打了个颤,烛火晃了晃,顾维安背对着窗,将她整个儿揽到怀抱中,用自己的腿来暖白栀的凉如挂了霜的脚心。
“冷?”顾维安低声问,“要不要回房间?”
白栀点了点头。
她身体健康,可也怕出意外。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怎么能感冒?
顾维安把她打横抱起,往她的卧室走去。
白栀的房间是这个旧公寓中最大的一间,就像会把最新鲜清甜的水果挑给她、清洗干净的浴缸后放的第一缸热水留给她一样,顾维安将最舒服同时也是床最大的房间留给她。
灯没有亮。
距离官方所发布的供电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应急的小星星灯挂在衣架上,而床两侧的桌子上摆着香薰蜡烛。被单是洁净漂亮的蓝色,阳光大好时颜色要浅上许多,像极了天空,白栀则像极了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