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她的心,也逐渐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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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同尘看见这条消息时,已是半个月后。
他刚从国外谈完生意回来,便又投入到不间断的会议和应酬里,纸醉金迷的包厢里尽是形形sè • sè的男女,他只觉得无趣。
坐在他身旁的关燃朝他伸手讨了支烟,拿过一旁的红酒,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她吐出烟雾,又灌了口酒,“医院前几天给我来电话,我妈癌细胞扩散,坚持做化疗,最多也只能撑几个月了。”
陆同尘没接话,阖眼静坐,等她下文。
“昨天,我爸说,要我赶在我妈还活着时跟你领证结婚,我拒绝了。”她掸落一截烟灰,往后靠在沙发靠垫上,自嘲道:“咱们二十几年的朋友了,若硬要和婚姻利益扯在一起,没意思,样子也难看。”
但老一辈的人似乎都觉得理所当然,一个劲地催她和陆同尘结婚,不过就是希望他的公司能将关家日簿西山的银行产业给带起来。
“嗯。”身边男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关燃手里夹着烟,半侧过头来打量他,半晌道:“同尘,你知不知道,你这人看起来温和友善,实则最有距离感。”她抽口烟,似笑非笑
“这样最招女人爱,可也最招女人恨。”
陆同尘终是睁开眼,颇有些无奈,“你闲着没事,还是多操心些自己。”
她挑眉一笑,颇为满意此番调侃的结果,倾身往前自顾与他碰了杯,“走了陆总,姐去耍了。”
场子进行到一半,觉得麻木得很,陆同尘借口起身告辞,与刚签了合同的刘总客套几句就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奢靡晦暗,外面的天光倒是亮堂。
陆同尘坐在车里,手里燃了烟,车窗降下,秋风里夹杂着丝丝水汽。
这才想起要翻一翻私人手机里积压的未读消息,微信随意划到底,一下子就瞅见了沈蔻的消息,孤零零的一条,压在最下面。
陆同尘顿了片刻,点开来看,似乎又想起了她那双泛红的眼,与三年前耀大礼堂里的惊鸿一瞥交叠在一起。
脑子里琢磨着,依稀记得几日前助理给他发了张洛城股东会的邮件。
“李叔,不回公司了。”他暗灭指尖猩红,“去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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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洛城落了雨,下得缠绵且没有尽头,阴云混合着萧索秋风压近地面。
这日课间,沈蔻正趴在桌子上补眠,班长从外面进来敲了敲她桌。
“沈蔻,班主任让你去校门口,你叔叔在等你。”
本来昏昏欲睡的脑袋经由“叔叔”两字点醒,沈蔻腾地一下坐起来,面上还残留着衣褶压出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