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一律的枯燥生活中多了件可以期盼的事情,操场上的同学们纷纷开始了激烈的讨论。他们才不关心校庆要怎么搞,只要能多放几天假就行。
毕梓云跟着队伍慢吞吞地走回教室,漫长的早课又开始了。
就在昨天夜里,他还对着镜子发誓从今往后要好好学习。
没想到王母娘娘讲课的声音真的,真的,很催眠。
毕梓云靠着墙角走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课本上勾上几段。身后的许思旭抢走了同桌女生的橡皮,同桌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两个人都被王母娘娘拎着站了起来。
王津站在毕梓云的课桌前指着许思旭大骂特骂,大概意思是他不想学没事,不要影响其他想要学习的同学。
被同桌抢了橡皮,还连带被数学老师批评了一顿,许思旭的同桌刚坐下不久,就委屈地趴在在课桌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十几岁的男生总是皮完就后悔。许思旭一节课都在小声小气对同桌道歉,就差跪下来对同桌叫姑奶奶。
一节课过去了,王母娘娘在白板上写的几个公式,毕梓云硬是一个都没记下来。
除了每天忍受后桌那对冤家的鸡飞狗跳,毕梓云还因为这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背负起了几个尤为重要的班级使命。
传话筒,发卷机,预警器。
隔壁班同学:“嗨,麻烦叫下xxx。”
英语老师抱进来一沓试卷:“你,昨天作业传一下。”
时不时还有汤润华的脸突然从门口的小窗前冒出来,毕梓云一敲课桌,梦里神游的学生就马上醒过来大半。
拜众人所赐,毕梓云用几天时间就把班上同学的名字记住了大半。
倒是从那天以后,方南再也没下楼来送过东西。
因为开学那场阴差阳错的意外,自己和曹藩宇莫名其妙成了点头之交。曹藩宇从早到晚几乎都泡在球场上,每次放学看到毕梓云走过球场,他都会仰起下巴示意,算是和毕梓云打了个招呼。
柳雪婷每天下午放学都走得很匆忙,不知道要赶着去哪里。根据毕梓云几日的观察,她和曹藩宇应该是成了。
沽南一中的学业比四中繁重了不少,哪怕是向来无心学习的毕梓云,也被每天堆在课桌上小山般的试题折磨得苦不堪言。
毕梓云倒是十分懂得取舍,每天晚上把自己擅长的语文和文史科认真做了,第二天早上提前二十分钟进教室,和班上七八个吊车尾的学生围在一起,抄抄副班长的数理化作业。
就这样过了一周,第二周的班会课上,汤润华突然带着一名女老师进了三班。
温柔美丽的女老师刚走进教室,毕梓云就认了出来,是老妈大学时候的闺蜜,面试时遇到的那位校yì • shù • tuán指导老师。
华哥笑眯眯地给女老师让出条道,对班上同学说:“这是校yì • shù • tuán的黄老师。”
三班全体,尤其是男生们的嗓门颇大:“黄,老,师,好!”
黄老师莞尔一笑,对底下的同学柔声开口:“同学们,咋们沽南的校庆马上就要到了。我这次主要负责校庆节目参演人员的选拔,要在每个班挑选几名合适的同学,参加我们校庆节目的排练和录制。”
华哥大手一挥,表示下面的小崽子如果有黄老师看顺眼的,直接带走就行。
黄老师大略把三班的男女生都看了一遍,随手点了几个包括柳雪婷在内的女生,以及几个身形高大的男生。选出几名合适的同学后,她走下讲台,像是刻意在寻找什么人。
她绕着三班走了一圈,停在了角落正在低头整理课本的毕梓云面前。
“别缩了,谁都逃得了,就你不行。”黄老师点了点毕梓云的课桌,示意他赶紧跟她走。
毕梓云见遁匿失败,只好乖乖站了起来,跟着黄老师出了门。
一群人来到操场旁的艺术楼,他才发现楼下早就站着好几个不同的队伍。有全是高挑女生的校舞蹈队,有上百人规模的合唱团,还有背着各种乐器的校管弦乐队。学校里的几名音乐老师们穿插在各个队伍间,登记着同学们的姓名和班级。
没等黄老师吩咐,毕梓云就自觉地朝管弦乐团所在的方向走去。
“毕梓云,你过去干嘛?”黄老师喊住他,“先别走,跟我去个地方。”
毕梓云有些不明就里。黄老师找他来不就是让他来拉小提琴吗,其他的还关他什么事?
黄老师安排好其他人,单独带着毕梓云走进了艺术楼,进了个类似行政办公室的房间。
刚走进办公室,毕梓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房间里不仅仅坐着几名校领导,沙发上还有个看起来十分潇洒不羁的长发男人。房间中央站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乍一看去,长得比三班班花柳雪婷还要精致。
长发男人摘下墨镜,打量了毕梓云一会,随即朝他点了点头:“这个不错。”
毕梓云更觉得莫名其妙了,忍不住低声问身边的黄老师:“老师,这是……”
黄老师笑道:“沽南正筹备拍摄校庆的宣传片,导演今天专程来学校选角呢。”
还没等毕梓云说话,门外又走进来一名女老师。
“导演,又在高一找到一个长得不错的。”女老师说,“您再看看这个行不行?”
毕梓云微微抬眸,和女老师身后沉默的男生四目相对。
毕梓云:“……”
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