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恒沉吟片刻,把粥和灌饼先放回厅堂,暂时努力忽略不断钻入鼻尖的粥香和饼香,语气微微严肃:“粥太烫了,我想先看看兔子,带我去看看你的兔子,可好?”
那一地的脏污太过挠人,让他忍不住立时去探个究竟。
许念诧异抬眸:“二哥,现在看?一大早看这个,会不会有点……”
“我不介意。如果可以,就现在。”
说罢,他竟然站起身,连片刻也不愿多等,向着自己想知道的方向去解谜。
他先径自去了墙角那滩的血迹前,白色毛皮已沾染上血污,丑陋脏污,失去原本白绒柔软的颜色。许嘉恒挽起袖子,亲自上前翻看,越看眉头越紧紧皱在一起。
不对。
毛皮不对。
好像哪里都不对。
他直起身,不顾手上染上的污迹,紧皱着眉头回身,正对上许念讶异的眼睛,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出身皇家,性子凉薄非他一人。他惯常会掩饰在清浅的笑意之下,实质上对谁都淡淡的,谁生谁死、生得如何、死得如何,与他没甚关系。所以,他才会那般劝诫许嘉庆。
明哲保身,未尝不是生存之道。
那他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居然为初见没多久的老九担心,甚至不惜亲自跑出来求证?
抬眸,许嘉恒正对上许念讶异的目光,再次蹙了蹙眉头,为自己的反常,也为些道不明的情绪。他想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又不知说什么。
难道要说,她可能误杀了老七的兔子吗?
嘴巴张张合合,只吐出了一个字:“我……”
许念收起惊讶,问道:“二哥,你不是要看兔肉吗?兔肉在那边。”她指了指截然相反的方向,许嘉恒顺着看过去,好像是他刚刚走出来的厨房。
“二哥跟我来吧。”
许念自动把许嘉恒口中的兔子换成兔肉,自动认为他想看的也是褪去皮毛的兔肉。
何况,他还翻找了皮毛,不是找肉是什么?
她自没管他找兔肉干什么,随意想着,约莫是听小庆那里听说了吧,有点馋?
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如果是预备大户,她就做好吃大户的准备。
许念劝慰了一下自己。
她现在每日的目标就是吃饱喝足,最好顿顿有肉吃。
其他的,一概不在意的。
局外人。
莫过如是。
只她没想到的是,许嘉恒找的兔子就是兔子,而不是兔肉。
片刻后,她领着许嘉恒再次回到厨房,走到灶台的另一边,揭开竹锅盖,露出两只新鲜的兔子肉。
“二哥,这就是我的兔子。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有点丑,你别介意。”
许嘉恒看过去,发现竟然有两只兔子的……尸体?
他记得老七好像只有一只雪团啊。
“这是两只兔子?”
“啊?”许念被问得有点懵,反应慢了半拍,一言难尽地瞥了眼许嘉恒,答了个“是”。
这二哥看着不像数都不会数的样子啊……
“怎么会有两只兔子?”
许嘉恒不解。
“小金送来的两只肉兔子,都在这儿了。”
许嘉恒的眉头越皱越紧,“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