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软团子,指了指怀中的雪团,难以置信地问:“它告诉你的?”
雪团……真的成精了?
许念一时心思百转,难道她穿越的这个时代还会有精灵鬼怪?
那可真的是……
药丸。
“对啊。”
小孩没什么负担地点头承认。
饶是内心翻江倒海,许念努力做好表情管理,克制着声音里的颤音,问:“那雪团是……怎么告诉你?它开口跟你说话了?”
许念问出这一句话,便决定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坦然接受了。
而小孩听完她的话,表情有那么些一言难尽,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浑话”。
许念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心说,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果然,小孩眼睛亮亮的,明明是稚气的脸,语气却故作老成,说道:“姐姐,你这个兔子会说话?那可以让它和我说一句吗?”
许念:“???”
看着许念露出迷茫的表情,小孩颇为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这个兔子真的会说话呢,原来不会呀。”
许念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经历不够用了,忍不住开口:“刚刚是你说,它告诉你有好吃的、好玩的……我还以为……”
“姐姐你好天真啊!”
小孩感慨。
“那是因为我闻到小兔子身上的菜香味儿了,浅浅的、香香的,不让我讨厌。至于好玩的嘛,我觉得这个小兔子又可爱又好玩。所以,姐姐你看我都解释了,可以带着我一起去你那里吗?”
许念:“……”
行吧,小孩真会玩。
不过,在确定了雪团不会说话,也没有意外成精后,她很是松了口气。毕竟,充满精灵鬼怪的世界,不是她一个普通人应付得了的。
何况,眼前这个小萝卜头就足够难应付了。
她看着他面色纠结,犹豫道:“这样不太好吧?万一,你的嬷嬷他们找不到你,肯定会着急的。”
小孩毫不犹豫接道:“不会,我只要天黑的时候回去,他们就不会太着急,因为我经常走丢,他们都习惯了。”
“这……”
许念突然替那些未见过的嬷嬷们生出一丝丝无力感。
“小九,原来你在这儿。”他们两个正僵持不下,许诗悦这时从许念背后快步走过来。
“我刚刚走到尽头,没看见雪团。你一时半会儿没回来,想着便过来看看。还好,顺利找到了雪团。”
许诗悦看见她怀中抱着雪团,一颗吊着的心彻底放下。
站在许念对面的小孩看清许诗悦,乖巧地唤了声“三姐姐”。
许诗悦刚才全部的注意力皆在许念和雪团身上,听见对方叫她,方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低头一看,诧异挑眉:“小八?你又自己偷跑出来了?”
一个”又“字,显然说明,眼前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次数之多,多到如许诗悦都习以为常。
“三姐姐,你不要这么说嘛。平安他们不敢陪我玩,总是哄着我,实在没劲,我才要出来散散心的。”
“好吧,切记不可过火。即使在宫里,有时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许诗悦神色难得郑重,好好叮嘱八皇子许嘉兴。
“好的,我晓得了,谢谢三姐。”
“那我们现在要走了,你继续待在这里吗?”
许诗悦看着他问。
“三姐姐,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走吗?我刚跟这个姐姐说了,可是她好像没同意。”
许嘉兴指指许念,又乖巧地看向许诗悦,妄图打动她,然后能带他走。
结果,许诗悦恨不得掏掏耳朵,语气惊讶:“你叫小九什么?姐姐?”
“什么?”
这下换许嘉兴惊讶了。
许诗悦想着她之前都不知道许念,小八只比小九大一岁,应该更不知晓,于是耐着性子介绍道:“小九,这是小八许嘉兴;小八,这是小九许念,比你小一岁,你是哥哥。”
许嘉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开口问:“为什么她比年纪我小,却比我高?”
许诗悦闻言,看了眼他们二人的个头。
确实如此。
小九年纪小,却比大一岁的小八高上一些。
难怪,他会认为小九是姐姐。
“我不服气。”许嘉兴嘟着嘴,“她和鼻涕虫一样大,鼻涕虫比我低好多呢!”
似是怕许念和许诗悦不相信,许嘉兴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三姐姐你看,鼻涕虫只有这么高,而我这么高,所以我是哥哥、他是弟弟。可为什么小九会比我高呢?”
许诗悦哽住。
半晌后,她试探说道:“可能是因为,你不爱吃饭?”
许嘉兴:“……”
从现在开始,他爱吃饭了!
爱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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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诗悦和许念要回去,许嘉兴舍不得兔子,非要跟着来。许念不知如何是好,许诗悦想了想便随他了。
等会儿,她可以顺路送小八回去。
路上,许嘉兴不停地偷看许念,似乎很想不通为什么她可以比他高。想着想着,他突然想起一件被遗忘的事情来。
他纠结地绞着手指,轻咬着嘴唇,抬眼偷瞧了下许念,终是开口道:“你好像是那个鼻涕虫的姐姐?那你真的会吃人吗?”
他话一出口,许诗悦比许念更先反应过来,脸色骤变,厉声问:“小八,告诉三姐,这是哪个大胆奴才说的话?竟然敢如此编排主子,看我不去拔了她的舌头!”
“三姐,别气。”
虽然许念也挺意外的,却还是先安抚一下激动的许诗悦。
然而,许诗悦仍是十分生气,直接站定脚步,问许嘉兴:“小八,你想想,若是她会吃人,你这会子还会好好站在这儿吗?那大胆狗奴才是不是告诉你,她最爱吃小孩了,叫你一定要离远一些?”
许嘉兴看着许诗悦如此生气,就知自己说错话了。眼下,又听许诗悦问的话,和张嬷嬷曾跟他说的一样,当即羞愧地低下头,低声回道:“三姐姐,我知错了。”
“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我好好收拾她,叫她知道主子就是主子,不是能随意编排的。”
“三姐姐……”
许嘉兴犹豫。
许诗悦看着他犹豫,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没好气道:“我看你是嘴上说知错,心底并不认同。你也别和我们去了,省得不小心把你吃了。”
许诗悦向来直来直去,说话也很少这般,甚至很少拿主子威风压底下的人。这会子这样,显然真的是气得不轻。
许念知道,她是在维护自己。
饶是在一开始听到许嘉兴的问话,会有些心惊与寒意,现在心底全是因着许诗悦的维护而产生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