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编得有鼻子有眼,不少人深信不疑,还说如此便可解释不近女色的燕相为何会接受这门近乎羞辱的赐婚,因为岑家那位表姑娘就是燕相的老师岑吞舟啊!
身为学生,燕相帮自己的老师隐瞒身份,二人为此假成婚,简直再合理不过。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云息江袖他们自然要来问个究竟,不过燕兰庭把他们都拦在了相府门外,只见了岑鲸的舅舅和舅母。
因为燕兰庭清楚,岑鲸绝不愿意让自己的舅舅舅母知道自己是岑吞舟。
所以哪怕燕兰庭当时根本就没把握保证最后醒来的人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岑鲸,却还是抽出时间去见了白志远和杨夫人,编造谎言告诉他们,岑鲸确实是被元府请了去,还因为亲眼看着元老太爷离世,被吓得不轻,因此重病在床。
岑鲸身体不好,年纪又小,会被老人离世吓住,并不奇怪。且舅舅舅母是看着岑鲸长大的,对岑鲸的来历和性别再清楚不过,于是坚定了想法,并不把外头的传言当真。
燕兰庭把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越说语速越慢,最后果真闭上眼,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留下的阴影太重,燕兰庭睡得并不安稳,每隔小半个时辰就要醒来一次,要岑鲸抬手拍拍他,他才敢闭上眼,继续睡下去。
燕兰庭断断续续睡到中午,醒来时岑鲸的手就放在他的头发上,来不及收回。
两人此前都刻意避免提到燕兰庭的白发,此时被撞见,岑鲸避无可避,只说:“怪我。”
燕兰庭伸手抱住岑鲸,不是把岑鲸揽进怀里,而是把自己埋进岑鲸怀里:“上了年纪自然会长白头发,为什么要怪你?”
岑鲸抚着燕兰庭的后脑勺,好笑:“你是当我没经历过你这个年纪吗?”
三十多岁又不老,况且燕兰庭离京之前可是满头乌发,短短一个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长这么多白发。
燕兰庭不再狡辩,闭上眼说:“白发而已,你不嫌弃,便没什么。”
岑鲸:“我自不会嫌弃,只要……”
燕兰庭又复睁开眼,听见岑鲸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在叹息:“只要你不是死在我前头,怎么样都行。”
燕兰庭沉默许久,突然唤了一声:“吞舟。”
岑鲸:“嗯?”
燕兰庭收紧手臂,说:“唯独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你。”
心爱之人离世的痛苦,他不想再体会第三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