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
那是一个怎样的社会?
新的思想无疑给白庭生和来禄很大的冲击。这比让他们相信来儿会当皇帝的冲击还要大。
简直把他们作为人的认知打碎了,再重组起来。
和新生没什么两样了。
如果有一个人告诉他们,他们之前的认知是错的。这个世界的制度是错的,来禄他们一定会将怼的此人抬不起头。
但是此时此地,他们没有反驳的想法,而是认真的在思考,真的错了吗?
有这样的世界吗?
来禄问谢来,“来弟,真有这样的制度存在吗,存在这样制度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
谢来满心回忆,他都要记不起来了。有时候都觉得那地方是他的一场美梦。
“人人生而平等,没有贵贱之分。没有贱籍,没有奴隶。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上位者或者是贵人的手里……有饭吃,有书读、有衣穿……能者居其位,为百姓服务……”
谢来努力回忆那个世界的美好。
虽然也有一些地方不完善,不那么美好。但是和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比起来。那个世界是旁人无法想象的,也许就是仙界。
来禄和白庭生都听得痴痴的。
两人的问题还有很多,谢来却不愿多说了,让他们自己看,自己去想象。
因为每个世界的发展都是不一样的。哪怕照搬别人的东西,也不一定会和那个世界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来禄一脸热血,
“来儿,我必定要为这件事情抛头颅洒热血!”
白庭生道,“人生能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倒是也不枉此生。”
接下来谢来每日都给他们灌输思想,愣是让两人成为了第一批无偿阶级革命支持者。
谢来突然能理解为啥不要让老师们来这里了。
因为老师可都是有产者啊。而且还是拖家带口的有产者。
这些年轻举人虽然也是有产者,但是他们还留着热血,还有一腔激情。当然这要是要筛选的,有些人就是钻进了功名利禄出不来。他也不能勉强把人拉过来。
就在谢来忙着给人洗脑的时候,谢夫人也安排心腹给丞相府送了一封信。
司马丞相最近还在为自己的学生做‘作业规划’。他要在两个老家伙的眼皮子底下,不着痕迹的将来儿往寒门这边拉。
没错,他还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哪怕来儿以后是要dú • lì成势,来儿也完全可以往寒门靠拢,与寒门合作。
他就不信另外两人没想法。
相争多年,谁还不了解谁啊?
就在司马丞相思索之时,管家送了一封信来。“说是一位故人,要交给您的。”
司马丞相拿了过来,只看一眼信封,就站了起来。
那信封上的暗号,是当年他用过的。
那会儿逃亡路上十分艰难,他和同伴几次遇险,就约定的这个暗号。哪怕失散了也能找到对方。
后来那人离开,说要回乡安居,当时也约定过,若是再见,还是用这个。
这么多年了,他都以为那个人在老家过上养老的生活了。
没想到竟然还会看到这个暗号。
司马丞相连忙问道,“人呢?”
“不知道,已经走了。”管家有些担心。他还是难得看到相爷如此。
司马丞相摆摆手让他退下,然后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信上没多说,只约定了一个见面的地方。是城外的一个道观。
司马丞相合上了信封,然后想到琼林宴那日匆忙看到的人影。
“难道真没眼花?”
他倒是有心调查,又怕被有心人知道。毕竟如今来儿那边如今正是引人注目的时候。
罢了,直接去见见不就好了?
司马丞相让人准备衣服。然后一路轻装简行,避开其他人,在约定的时间门到了那城外的道观。
刚下车,就有人来引他过去。
司马丞相心想,此人倒是在何处都混得好。
厢房里,谢夫人正在喝茶。
司马丞相进来的时候,她都没起来。也没有任何的追忆过去那样的情绪。反而很平淡。反正一点也不像久别重逢。
“真是你啊。”司马丞相笑着走了进来。
模样倒是有几分欣喜,“这么多年,你跑哪里去了。看样子过得不错。”
谢夫人给他倒茶,“再不错也比不过你,你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了,成了大名鼎鼎的司马丞相。”
她说完这个称呼就笑了。
因为当年这个姓氏还是她建议的。
司马丞相之前还真没有骗谢来,他本姓确实是这个。是给贵人家里养马的马夫。就以此为姓。
后来学了点本事,开了智,就当了逃奴。
就遇到了同样是离家出走,女扮男装的谢金珠谢夫人。那会儿她念过书,有几分才学。遇到逃亡的奴隶。阴差阳错的结伴而行。
司马丞相道,“你当时说,古有大人物,复姓司马。我就改了这个姓。如今我可成大人物了?”他语气里有些得意。
谢夫人道,“你说女子不可能和男人平等,否则前线保家卫国的为何是男儿,我也曾上过前线……我输了。”
两人一个改姓司马,一个改名谢金柱,一同投身梦乡,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最后际遇各不相同。
回忆往昔,两人都有些惆怅。
司马丞相道,“你没输,你比很多人都优秀。若不是那次意外,被发现。你原本可以跻身朝堂。一个从龙之功是少不了的。”
当初他和谢金珠可都是跟着当今陛下身边征战的。
谁知道那一次伤太惨烈了。他当时也不在,谢金珠昏迷,被人发现了身份。
这可是死罪啊。
最后只能死遁。
谢夫人笑道,“我说我输了,不是输给你,是输给了这个天下。这天下就是不让女人出头。”
司马丞相好奇道,“你还是以前的性子,你这样的性子,后来回了家乡,是如何过日子的?看你这打扮,已经为人妇为人母了吧。”
说起这个,谢夫人就骄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