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到了合适的时机了。
谢来把自己的三个臭皮匠请来开会。让他们对这大半年的工作做个总结。
这阵势一看就是要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了。三人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谢来的打算,都来劲儿了。
云长玉道,“如今东州府内的各山头的山贼已经剿灭,罪大恶极者让百姓公审,迫不得已上山的,都让他们挖煤赎罪,如今连街头混子都少见了。最主要的是,通过这几次的剿匪,东州府府兵已经有了战力,足以保证东州府上下安稳。”
谢来鼓掌,“很好。”然后和其他人道,“继续。”
刘连青咳了咳,“于学业上面,府城和各县衙都加办了新的书院,对一定年龄限制的秀才功名以上的读书人减免学费,支持科考。对适龄儿童进行测试,择其优者减免费用,让更多的孩子能念书。遵照大人的吩咐,各乡里选了一二个年轻人扫盲,日后承担讲解官府文书的责任。”
谢来道,“教育上面一时半会也很难出成绩,这我是理解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教育确实也费银子。这个是个长远的事儿。”
刘连青也是感慨良多。真的当官做事了,发现一切都离不开银子。
想他以前最讨厌铜臭味,如今恨不得抱着铜板入睡。
最后做工作汇报的是祝桥。
他可是个大忙人。煤场要管,修码头要管,修路要管,修水坝也要管。甚至之前农事也要管。
这没办法,谁让他是管理户籍的,和钱以及民生有关的一切,他都能插上手。
他书读得没刘连青好,也不如云长玉见识广博,但是很能吃苦头,做事也踏踏实实。确实干了许多实事。
听到他的汇报,云长玉和刘连青从开始的淡定,到最后黑脸,到最后一脸认命。甚至还挺佩服的。因为祝桥真的沧桑了许多。年纪轻轻,头发都白了几根。
祝桥开始挺骄傲的,然后说起其中艰辛,又有几分心酸,后面又讲到了如今的成绩,又自豪起来。“大人,这也全赖大人的英明指导,还有东州府百姓上下一心,才有如此成绩啊。”
谢来摆手,“好听的话别说了,也不要否认你自己的努力。你做的事儿,大家有目共睹。我当时还担心你管不过来,要给你安排副手,谁知道你竟然能同时管理这么多事情。”
祝桥笑道,“下官也是学的大人,任人唯贤罢了。”
谢来:“……”
云长玉和刘连青:“……”比不上啊比不上,能干事还能拍马屁。
谢来也不多说了,留下云长玉,让其他人先在外面等着。
云长玉一愣,也不知道谢来要和自己说什么。
等人走了之后,云长玉直接道,“大人,你若是要劝我接受结果,大可不必,下官也是认赌服输的。这祝桥确实也是个人物。”
谢来笑道,“这是其一,你确实是将军之才,让你在地方上,实在是委屈了。”
云长玉心一跳,“大人也觉得我是将军之才?”
“那是自然,府兵的变化我是看在眼里的,你也能虚心纳谏,改变自己和府兵的相处方式,这就是名将的特质啊。”
听到谢来的话,云长玉心里开心极了,他就说自己是这方面的人才吧。
谢来道,“也正因为如此,我越发的觉得离不开你。日后我身边总要有这方面的人。就怕你嫌弃。”
云长玉不高兴道,“大人怎会如此说,下官是愿意跟着大人做事的。畅快!”
谢来笑道,“有你这话,那我走的时候,自然是要带你离开此地,不管是去别处,还是去虞都。所以啊,东州这个包袱,就不给你了。”
云长玉心里欢喜。
他知道大人这有劝慰的意思,但是大人能如此用心,还承诺以后让自己追随左右做事儿,证明确实看重自己。
他立马表态,“多谢大人看重。”
等云长玉神采飞扬的出去的时候,刘连青惊讶道,“你这么高兴,不会是让你当同知吧。”
云长玉翻白眼,“短视!”然后和骄傲的孔雀一般,直接走了。
屋里,谢来又喊刘连青进屋。
刘连青一咯噔,其实也知道是何事了。他知道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和寒门出身的祝桥比起来,自己在这地方上并不具备什么优势。
谢来道,“你是最先接受我教育理念的人,以后我若是想去哪里做这些,都还需要个帮手。我有预感,我在东州是待不长了,所以你要尽快的将东州的教育抓起来。等日后我们离开此地了,后来的读书人也能多一些好处。”
刘连青是聪明人,听出了谢来的意思,“大人,果真要离开此地了吗?”
短则数月,长一点也等明年开春了。
刘连青不知道谢来为何如此笃定,但是想必大人是有什么渠道知道了消息了。“下官只愿继续追随大人。”
他和云长玉不一样,心中已经是彻底的投奔了谢来了。毕竟他已经没有了退路,现在只有谢来能让他看到未来的希望。
所以对于自己没被选为同知,也没有什么失落的心情。
最后是祝桥进屋。
他一进屋,谢来就起身,拉其他的胳膊,握住他的手,“左膀右臂,说的就是你啊,祝桥。我日后若是离开此地,唯一能交付重任的,唯有你祝桥梁。”桥梁是祝桥的字,此刻谢来如此称呼,那是表示亲近的意思。
祝桥是何等人物,自然知道了最终的结果。又听到谢来这番真情实感的话,立马心头火热,热血上头,眼眶含泪,“蒙大人信任,下官必定不负重托!”
谢来拍拍他的手背,“我信你,信你。”
祝桥心情激动,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