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绮丽的玛奇玛眉尾压低,无端增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禁欲成熟感,粉唇让人想起被碾碎出汁浸泡在苏打水里的红樱桃,这也是爱丽丝最喜欢喝的饮品。
“我要让坂口安吾完好无损地回到我身边来。”
桌尾的羽毛笔被坐在首领怀中、伸臂左抹右探的金发女孩打落在地,发出清脆的金属轻鸣。
森鸥外红眸渐渐深邃,意味深长地道:“是吗……我以为你要抛弃他了呢。”
“这样细微于末端的要求,就如此豁达地把指挥权交给中也君,你可真是宠爱他呢。”
mafia的首领没有指名“他”是指这段话中的谁,但显然他对玛奇玛的要求没有拒绝的明确意味,原以为她会要回对甜品店袭击案的指挥权,等她开口,说的却是近乎温情的字眼。
她也会珍爱属下吗?
森鸥外调笑中的意味冷得像霜雪。
玛奇玛看向他,像是透过眼前冷峻的男人审阅一些没有感情的事,语气冷漠地道:“他对我的目标还有用。”
“麻烦你了,鸥外君。”她客气又疏离地道。
这是她惯用的礼仪口语,在学习人类的行为方面,浸淫于政府部门多年的少女干部总是有着礼貌又亲和的性质。
这不在于她是否真的认为麻烦了谁,而是随口的一句近乎于点醒提示,甚至催促的意思。她也常用这句话封住一个她不想深谈的话题。
似乎想起什么令人不愉快的往事,森鸥外的气压不知为何陡然变低,让腰部被长臂环住的爱丽丝不愉地小声娇蛮地喊了一句“林太郎”。
森鸥外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背,杏仁状的红瞳映射着少女干部的身影,短暂的阴鸷后,他露出和煦又轻柔的神情,和缓地道:“好呀。”
“那你能给我什么呢?”他撩起爱丽丝如毛绒玩偶一般蓬松的金发,低眸观阅如窥一具精致的丝织品。
“我们之间总是这样的交易。”首领的声音很轻,如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漂泊的一艘孤舟。
“mafia内部的规矩就算是作为首领的我也不能够轻易违背,更何况是要对一位透露关键情报的间谍情报员开恩……”
他抬眸,重复道:“这样的话,你能够给我什么呢?”
“鸥外君可以告诉我。”玛奇玛简洁地道。
她挺直纤细富有美感的背,合身的衬衫勾勒出她不算瘦骨的身材,领带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胸部间微微陷下的沟壑中。
“这样的慷慨啊。”森鸥外听出她语句下的意图,他早就清楚就算这样问她也不会主动地交付出什么,少女干部永远都居高临下地递出要交换的事物,忖度着双方索取的程度与效益。
他抱紧怀中的金发女孩,贴在她耳边道:“爱丽丝,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唔……没什么特别的,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想要玛奇玛姐姐永远呆在我身边,可以吗,林太郎。”爱丽丝声音清脆,带着稚童的幼稚感。
她很轻易地便说出留下之类的黏腻话题,但掩盖在这样高粘度的甜蜜语句下的,是让眼前因为某项计划而与mafia短暂连接的玛奇玛无论是在计划执行期间、还是在结束之后都以干部的身份留下效忠的议题。
玛奇玛并没有跟mafia捆绑的意图,爱丽丝提出的要求是一种再次无声的问询。
森鸥外摸摸她的脸蛋,转而看向眼前的少女干部。
玛奇玛表情看不出喜怒,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微微后倾,弯曲手肘,收臂想要撤身。
森鸥外探出的修长的手指却拉住她的领带,阻止了她做出否定意味的进一步动作。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曲,洁白的手套与纯黑色的整洁领带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沉默,真是伤了我的心呐,玛奇玛君。”他温和地道。
二人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撇去了近距离带来的朦胧暧昧感,却被一条质地细腻的黑色领带重新连接,带来不温不火的躁动。
理智精明的mafia首领明白她撤身的意味,只要是不符合她目标预期的事情,她会以另一种手段温和或残酷地夺得或抹去。
他的动作像挽留,又像是一种温和轻慢的桎梏,“爱丽丝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呢……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