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紧皱着眉,走到了地下室。终于从这黑暗的不见天日的地底中听见了声音,也感受到了人气,不过随之响起的还有锁的声音。
随着越往下走,原著里的描写浮现的越清晰。
——谢宙喝了那杯被他加了料的水,现在关在地下室里。
而因为今天的这次早有预谋的**,他购买了这栋无人的别墅,装修好用以金屋藏娇。
黑暗的地下室中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卫韫深吸了口气伸手打开灯,在用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后果不其然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束缚住的主角受。
卫韫对于穿书这种离奇事件的最后一丝怀疑终于彻底打消,随之而来的是心彻底沉了下来。
谢宙早在听见脚步声之后便睁开了眼,那张冷峻若神的面容淡淡转向门口。只不过双眼被带血的白布遮住看不出神情,唯有颌线显示出他的平静。
两人面容相对,一向只关注画画的卫韫第一次感觉到尴尬。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堪比犯罪现场的场景,即便是在自己最夸张的画作中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景象。
在不可思议与极端尴尬之后他努力冷静了下来,思考着要如何解决现在的事情。
卫韫不喜欢谢宙,自然也不会像原著里那些疯子炮灰攻一样疯狂,即便主角受再美也一样。如果可以,他现在立刻就想离这些人远远的,包括面前的主角受。只不过今天给谢宙下**他的事情还得有一个解释。
戴着口罩的画家深吸了口气,在对上谢宙被白布蒙住的双眼时,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尽量自然地走过去用手中钥匙解开他的束缚,冷静解释:“今天原本的主题是……俘虏。”
“不过临时没有灵感,这东西现在用不上了。抱歉捆着你时间有点长了。”
他将手腕上的束缚推脱在装饰工具上,好在攻四不想伤了谢宙,买的那个小链子确实是品,用力一点就能挣开。
也不知道在他过来之前谢宙为什么不取下来。
卫韫这样想着,在手链解开,谢宙取下眼睛上染血的白布时,又想着下的事情要怎么圆过去。
那个药会让人昏睡半个小时,虽然时间短,但他不能保证谢宙没有察觉到不对,毕竟那人不是没有警惕心到在工作时间睡着并且被人用手链打扮都没有知觉的人。
卫韫脑海里将书中攻四下的片段仔细回忆了一遍,又顿了一下,若无其事道:“对了,你刚才误喝了我杯子里的水,我这两天有些失眠,里面加了片**。”
“不过看你睡的很好就没有叫醒你。”
他说话时,谢宙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浅灰色无机质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那双眼睛里平静无波,也没有一丝生气。即使是听见这样明显是借口的话也没有任何变化,像是冰冷的机械在水中的倒影一般,冰锐死寂。
倒叫卫韫松了口气。
看来原著中说此时刚获了影帝的主角受谢宙因为上一部戏心理出现了些问题,目前情感缺失对外物没有反应看起来是真的。
谢宙不在意这些,在他眼中或许自己与别墅里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没有什么区别,自己的话当然也不值得在意。
即使这样想会叫人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卫韫却只能压下微跳的眼皮,收了手迅速后退一步。
“好了”。
在他话音落下后,原本以为不会说话的谢宙却活动了下手腕,他放下被束缚的手,直起腰来,卫韫才发现他实在很高大。
卫韫已经算是人群中比较高的人了,但是隐隐的,谢宙垂下的阴影竟然能够将他笼罩在其中。
那人身上的衬衣被他刻意用红色颜料染了一片血色,一种极端的冰冷机械与损伤的铺面而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适,但还是冷淡开口:
“还画吗?”
卫韫对上他目光微微一怔,才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
谢宙没有理会他那些劣质的谎言,只是问他,既然换了“俘虏”的主题,那么现在还要画吗?
卫韫:……
他这才记起原著中说主角受是个对待工作极端认真的人。
——无论做什么事。
这就尴尬了。
他微微抿了抿唇,原本准备随意找个借口放了谢宙让他离开的想法被堵住,这种时候几乎有些骑虎难下。
画不画谢宙?
要是画了,现在不知道在不在别墅里的邪祟攻一可能会砍了他右手。如果不画……卫韫目光隐晦地瞥了眼谢宙手腕。
在衬衣外面有个色泽秾丽翡翠样式的袖扣,然而卫韫可是知道那里面有个监控。
这也是他刚刚替谢宙解下手链时记起来的。
那是书中觊觎主角受的小狼狗攻三在里面安装的监视器。如果他现在直接迫不及待地让谢宙离开,一定会在监视器里一清二楚地显示出来。
就算对面那个人想不到戴着口罩的画家口罩下换了一个人,但是在这种非科学的灵异世界里恐怕也会很麻烦。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进来的,但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卫韫现在就只想静静地苟着。
还有……刚才在电话里用**预祝他“得偿所愿”的黑市“卖家”。
也是个麻烦。
想明白后卫韫回忆起从刚才就有的违和感。电话里替他买药的那个人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路人,而是自己的青梅竹马郁月琛伪装的,那个文里斯文败类的攻二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玩弄人的事情。
各种线索乱哄哄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知道从自己醒来的一刻起就不止一个人在盯着这个别墅的卫韫沉默了半天。
不会骂脏话的卫韫心里再次冷着声音将原“画家”诅咒了一遍,才抬头神色严肃:“画,继续画。”
在引起一个变注意和两个变注意之间,卫韫选择了一个。
即使那一个是邪祟。
但是原著里明确说了画家断手是因为搞黄色画了不该画的东西,只要他正常画应该没事。卫韫心里这样想着,在谢宙用微微疑惑的眼神望着他时,按着口罩开口道:“不画俘虏,正常就好。”
正常的人体模特坐在那里就好,邪祟攻一就算是个醋精也不至于再吃醋吧?
卫韫安慰好自己架起画板,然后下一刻,谢宙就脱起了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