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卫韫努力让自己清醒着走到地下室里。
像是有什么东西伸进脑子里一样,他头疼,阴郁地青年倒吸了口气,乌黑长睫微颤,一滴水珠顺着眼睫落下。
卫韫眼前几乎已经看不清了,紧抿着唇拿起旁边的棒球棍,用力砸碎了两个翡翠袖扣。
信号不太好的屏幕有些闪烁,下一秒“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重击一般,归于了黑暗。坐在监视器前的迟澜听到声音之后皱了皱眉,等到反应过来,本就看不清的屏幕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监视器碎了。
迟澜握着水杯,表情有些不太好。
而此时,卫韫在打碎监视器之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了声用棒球棍支撑着身体半跪着,最终却还是撑不住额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卫韫倒在地上时外面张牙舞爪的树枝终于平息了些。
地下室中鬼影重重,看着不像是住宅,倒像是什么埋尸地一样。在夜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凄厉叫声响起之后,一只野猫从屋顶上窜过。过了一会儿,一片漆黑的别墅中渐渐显出一个人的身形来。
那人浑身笼罩在鬼气之中,看不清面容,但是他一出现,整个别墅都安静下来,野猫凄厉叫了声逃窜离开,像是不敢侵犯领地一般。
那阴影中的人看了眼被打碎的监视器微微皱了皱眉,眼中不解。
靳寒庭能察觉到那翡翠上似乎有些特别,但是具体却不清楚,他沉睡了太多年,对于现世的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不过在今天这人邀请谢宙来时,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个叫卫韫的杂碎给谢宙下药。
这座偏僻的鬼宅里俱是他的耳目,任何一点都瞒不过他。
靳寒庭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虽失去记忆,但本能中对于这种手段龌龊的人便有一种天生的不喜与厌恶。
不过他唯一疑惑的一点就是这个奇怪的画家最后收手,为什么倒了水什么也没有做?
穿着鬼气古袍的邪祟走出来弯下腰,看着眼前这个闭着眼睛昏迷的画家。
青年整张脸都被挡在口罩下面,他昏迷之时眉头松开了些,倒是显得没有那么阴郁,反倒是有些普通人的脆弱。
靳寒庭目光扫过卫韫倒在地上后露出的脖颈。
很苍白,看起来和这个人本身一样见不得光。他望着那青涩起伏地血管,看着看着却像是入神了一样,忍不住伸出手放在对方脖颈之上,像是掐住一样慢慢收紧。
他手指很凉,比冰块还要瘆人,在落在那青年的脖颈上时叫那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开始挣扎,但是他无论如何却也逃不脱桎梏他的那只手。
只能任由着那苍白的宛如大理石一般的手慢慢收紧。
卫韫仿佛陷入了梦境之中,一边感受到危险,但是一边却无法清醒,只能感觉到空气好似被一点点的夺去。就在卫韫呼吸困难之时,一滴冰凉的眼泪落在了手上。
掐住卫韫脖子的手微微一顿,靳寒庭垂下眼定定地看了会儿这个脆弱的人类。随后一阵风吹过,被卫韫压在桌子上的素描像落在了手边,叫那邪祟转移了些视线,靳寒庭收了手拿起了地上的画。
——这种作画方式他之前并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