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冷着脸,感受到寒意之后微微活动了一下指节。在恐惧死灰复燃之时狠狠压制住,继续画下面的光影。
第一个描绘的影子是幼年时期,藏在心脏下的光晕中。
第二个是少年时期。
第三个是青年时期。
卫韫画了三个时期的自己,将整个画完善。
死亡并不是心脏停止跳动,只要思想还在,人就永远不会死亡。三个光影代表了卫韫不同时期的思想。
向死而生。
他看了眼上面的密室,心中一定。
死亡如影随形,思想亦是。
思想永存,生命永存。
在最后一个影子画完之后,卫韫猛地收了笔,额前水珠淋淋。
头顶上的灯光闪动了两下,急剧跳动的心脏平复了下来。卫韫知道自己第一关算是过了,但是这并没有结束。
他看了眼外面,整个隔间还是密室,就算停止移动,他依旧无法出去。
他到现在也不清楚这个隔间是如何产生的,那个幕后人设计这么多让他们这些画家死在这儿有什么目的。
但既然墙只是停止,没有打开就代表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现在身边没有手机,隔绝在这儿也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画了多久了。
但是画现在还没有上色,在这期间那幕后邪物依旧有可能动手,不能一直停留在这儿等着。
卫韫抿了抿唇,在画上破开一条路,留出短暂的休息时间时,他迅速思考着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能被幕后人一直牵着鼻子走,休息过后继续画。
可是他现在手边也没有工具……
卫韫想了一圈之后,忽然想到了脖子上的护身符。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护身符里有谢宙的纯阳之血,这东西最克制邪祟。
趁着.,卫韫果断拆出护身符来,他试探着割破自己手,让护身符感受到危险,将符咒靠近墙,但是隔间还是无法打开。
卫韫顿了一下,明白这东西是防御居多。没有办法主动破开这种类似于鬼蜮的东西。
不过……他现在还有一个选择。
卫韫抿了抿唇,将符咒化开。
这里面毕竟有顶级的克鬼之物,将上面重新化开,用画笔沾染上色。说不定能克住眼前的这幅死亡画,破开墙壁出去。
然而这样做也有风险,从来没有听说过画好的符咒还能再化开的。
而且……万一现在自己唯一用来防身的护身符化开,失去了作用,这时候那幕后的鬼东西再动手他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两个选项在心中出现。
化还是不化?
卫韫咬了咬牙,只犹豫了一瞬间,就将护身符烧成灰用水化开,看向了面前的画板。
停滞的死亡阴影本以为他不逼近,卫韫不会找死的主动靠近,.之机之后对方竟然还找死的上前来了。
卫韫虽然现在在生死攸关之际,但是却也不想在自己的画上胡乱上色,他盯着那幅已经完成的未上色图看了会儿,心中渐渐有了决定。
卫韫没有先上色密室,而是调好颜料,将化好的符纸融入,重新取出上色笔来。
鲜艳的红色在纸上铺展开,卫韫顺着心脏的纹理,一点一点的上着色。随着沾染了纯阳之血有克制作用的符水涂上纸面,控制着卫韫头脑的阴影似乎停滞了一瞬。
有用!
卫韫眼神一亮,用当初画恶鬼图的方法结合符咒果然有用。虽然不确定幕后作祟的东西本体是什么。但是破了死亡阴影之后至少能出去。
卫韫心神一定继续给心脏上色。
他选择从心脏先来也是有考究的。密室代表的死亡是直接传递到心脏的,要克制就先要克制心脏,确保心脏不停止跳动。
随着鲜艳的红色出现,卫韫脚下的地面也似乎变成了红色。
圣罗美术厅内,一处镜子里……
靳寒庭转头看着卫韫找到了摆脱死亡鬼蜮的办法,微微松了口气。他一直到确认那里卫韫可以应对,才转身走进镜子里。
靳寒庭是跟着卫韫一起来这儿的。他本就是邪祟,只要藏身在影子里便无人可以发觉,不过因为卫韫开了阴阳瞳。
靳寒庭这几天便也没有露面。
他是在进入圣罗美术厅之后才出来的。一进这座美术厅他就感觉到不对。这座美术厅的气息与一般的古物不同,里面有些东西。
靳寒庭从影子里分离出来之后便来查探了这里。
然而奇怪的是……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森然鬼气。但是查遍整个美术厅,却都没有找到踪迹。
那抹鬼气实时存在,但是却无迹可寻。
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
靳寒庭眯了眯眼,在让自己的鬼气笼罩了整个美术厅都没有找到邪物时。将目光放在了正厅的一面镜子上。
圣罗美术厅内除了数不清的画作与雕塑之外,还有一面横跨整个墙壁的镜子。
那镜子看着与普通的镜子没有什么两样。靳寒庭却忽然上前,在触碰了一下镜子之后,冷笑了声。
指尖煞气在镜面上凝聚,随着一个诡异的图案出现,靳寒庭转身踏入了镜子里。
果然,在镜子里还存在着另一个空间。
那空间几乎是与美术厅平行。像是第二个圣罗美术厅一样,一切构造都一模一样。
如同同一样东西的倒影。
靳寒庭想到最早发现的普通雕塑上的鬼气,往雕塑区走去。
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一个蒙着红布的雕像。
那个雕像与其他雕像不同,是唯一一个被蒙住的。
靳寒庭心中隐约闪过了什么,走过去揭开红布。
下一刻,一直闭紧眼睛都雕像忽然裂开眼睛,一行血泪从雕塑上流了下来。
“死亡雕像”。
靳寒庭不清楚国外的邪物,但是看着这个雕像却也发觉了这个雕像的作用。
这东西身上邪性很重,没有生出意识来,只有杀戮的本能。一旦被放出来,就会不停在圣罗美术厅内shā • rén。
这面镜子原本应该是困住他的东西,只不过……在比赛前夕,有人无意中打开了镜子,镜子上封印的办法消失了,这才让这个死亡雕像能够作恶。
留着血泪的雕像只看着就有一种叫人无法直视的邪气,仿佛看到的不是不会动死物,而是活着的人一样。
在靳寒庭皱眉之时,那雕像张开嘴。奇怪的无法分辨的呢喃从远处飘来,忽然笼罩在了圣罗美术厅上空。
围着观众席的雕像们像是被唤醒一样,转头想要走出黑暗之中。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观众席上响起。
听着那雕像发声,靳寒庭眼中戾气一闪而逝,忽然伸手拧断了雕像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