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持续了有十多分钟,对于格斗而言这个时长实在有些赘余了。不管shā • rén还是制敌都是讲求速效的,可见这两位选手的水平其实并不怎样高。不过观众多是不懂行的,所以越是激烈而漫长的战斗越是让他们觉得快乐,速战速决、丑把式真功夫,反而令他们觉得索然无味,毕竟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是不是觉得挺无聊的,这比赛。”忙完了一波,杨爷将李游书喝完饮料的空杯收回去,沉声问道。
李游书赞同地撇嘴点头:“用来娱乐观众还算可以,但在我眼里,真是连小孩子打架都不如。小孩子在道德感薄弱的阶段,吐唾沫、插眼睛、捣鼻梁、踢蛋蛋,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刚刚那俩选手反而没有这种战斗意识,打得还不如同门切磋激烈。”
“因为好选手都被欧阳思调走了,”杨爷神色平淡地阐明了真相,“虽然观众们察觉得不明显,但明眼人心里都门清——地下死斗场就是欧阳家战斗力的孵化摇篮。如今实力强悍的人都被征集,欧阳家这少爷恐怕又要搞大动作了。”
李游书闻言不解:“欧阳家在钟城可谓扫清liù • hé、席卷八荒,真真正正的钟城独一份。现在连一个跟他抢肉的狮子都没有了,欧阳思还想搞什么?准备向全国进军?我看他暂时应该还没有这个野心吧。”
“唉,以欧阳思的性格,如果他一个人吃肉,那这钟城就不准有第二个吃肉的人。”杨爷说着拿起一个空杯,又从身后冰柜里取出了一个立方体冰块。
“您的意思,这内城区没有了对手,中城区无人敢反……我这准姐夫是要对付贫困者联盟了?”
杨爷没说话,举着那冰块用刀子锵锵凿刻起来,碎冰扑簌簌掉下去,圆润的球面慢慢在刀下呈现出来。
杨爷默认,李游书咋舌沉思一会儿,发现杨爷这雕冰球的刀法竟也有巧妙所在,下刀处的准确度和力道都拿捏得极为精准。就这手法,如若用于匕首刺杀必得是指哪刺哪,创口多长多深,全凭心意。
见李游书看的入神,杨爷放下刀打了个响指:“小家伙,你想什么呢?”
“杨爷,您这手艺真是不得了,”李游书缓缓摇头发出感叹,“我看就论这短刀,我未必比您用的好。”
“过奖了,这不就来了卖油翁那一套么:‘无他,唯手熟尔。’人活到老,再不济也能活出那么一两个老到经验来,你将来只会比我强,不会比我差的。”
爷俩闲聊的功夫,欧阳知双手插兜没精打采地走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个黑白拼接的露肩上衣,左臂白袖、右臂黑袖,裸露的右肩正好露出她的“midastouch”纹身字样;下身则是一个偏灰的长裤,右侧垂着一条银白裤链;脚上是一双白色绑带的黑运动鞋。上衣和腰带之间露出她白皙的肤色以及性感马甲线,配上她终于又留长的类似鲻鱼头的发型,不管男女路过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
见女友又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李游书苦笑着问起来:“是不是人才流失惹得欧阳老板不高兴了?”
欧阳知走近了些,有气无力地抱住李游书,把脑袋搭在他肩上面朝杨爷撅起嘴巴:“欧阳家的大少爷,快要把欧阳家的大小姐给活活逼死了。”
杨爷轻笑了一声,摇着头将那冰球严丝合缝放到了杯子里。
李游书轻轻拍着欧阳知的后背安慰她:“好啦,无非是折点钱。等回去我给你写一幅字挂在卧室门口,就写‘千金散尽’。以彰显你对待兄长这过分行为的宽容与大度,怎么样?”
“你还会写毛笔?”
“当然了,龙文斋的功夫都与笔法笔意息息相关,写不好字便练不好功的。”
这时间,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入场处传了过来:“怎么刚一进来就闻见一股子恋爱的甜丝丝的味道呢。”
闻言,李游书、欧阳知和杨爷都看了过去,黑暗的入场通道里率先走出了一个高壮猛汉的身姿,继而便是提着手杖的欧阳思和陪同在侧的维姬·奥尔森。
说曹操曹操到,欧阳知气哼哼脱开李游书怀抱,插着腰兴师问罪:“恋不恋爱的先不谈,你得给我解释一下从我这里挖人的事情,”说着,她抬手指向站在欧阳思身侧高壮的琴樱登三,“竟然把琴樱都带走了,你知道我多不舍得吗!”
见自己受到了欧阳家两位当家的重视,琴樱登三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露出一个憨直可爱的笑容:“这还真是,嘿嘿,受此殊荣,惭愧啊。”
欧阳思走到妹妹面前,笑而解释道:“我就是怕你生气,所以前脚听说你来斗技场,后脚便连忙跟了来,好跟你解释清楚的啊。”
说罢,他却并不急着将个中缘由娓娓道来,而是扭头看向站在吧台后若无其事往那揣着冰球的杯里倒威士忌的杨爷:“老爷子,好久不见了。”
“嗯,确实。大概有……一个半月吧。”杨爷爱答不理地点了点头,端起杯子来欣赏酒水浸没冰球的场景。
欧阳思并不生气,冲维姬·奥尔森招了招手:“来,见见老爷子。”
闻言,奥尔森轻移莲步,姿态婀娜地走到杨爷面前微微欠身:“老爷子,bonjour(您好)。”
杨爷瞥了奥尔森一眼:“还挺洋气。votrenom(怎么称呼)?”
“我叫维姬·奥尔森,是欧阳先生的合作伙伴。”
杨爷撇着嘴点了下头,那一字胡都跟着弯下一个不愉快的弧度:“你小心一些,欧阳家的人可没有会被色相给诱惑的人,不要谋其利而受其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