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书,束手就擒!!”一声怒喝,安奉铭纵身往李游书那头冲去,双手抬掌击来。李游书见老人来势汹汹,一时间无法可想,只好运起金钟罩和遍体铜人法来护住身体,抬臂去抵挡老人一击。
“轰”的一声,仿佛大钟落地般空明悠长,李游书吃下老人的惊人双掌,巨响之下向后猛退。只觉得虽然两样护体神功叠加,硬抗那掌法仍觉小臂隐隐作痛。可见老人气急之下用了多大的气力来对自己下手。
紧接着,李游书又感觉到双臂传来凝滞之感,连忙以无妄诀查探,便发现被老人击中的双手小臂此时竟被大量内气缠绕着,好像被上了一层枷锁。
老人不给李游书喘息的时机,左手鹏击掌,右手苍鹰爪,脚踏万马奔腾之步,身纵猛虎下山之姿,向着李游书豕突而去。
瞬间便将老人滞留在自己双臂的凝重内气给研磨、化散、吸入体内,李游书猜想这是安奉铭考虑到自己能够夺人内气,所以干脆在攻击之时主动释放大量内气来阻塞自己的手段,形成一种“积食难消”的状态,再趁着自己留意于此、难以解决的时候将自己一举击溃。
到底是老人家,作战经验丰富,加之杀师的血海深仇,肯定是对如何战胜噬嗑令有过研究。
这么想着,李游书再次侧身闪躲老人的进攻,看着那苍老佝偻、干瘦矮小的身躯一次又一次地向自己攻杀,颇具歇斯底里之意味,一时间又感到有些悲哀。
可惜,我所悟者,不是噬嗑令。
“狂徒!胆敢轻视了我,只躲不还击,是心中有鬼吗?!”见李游书东躲xī • zàng,一扫先前之少年锐气,安奉铭更加怒不可遏,震脚而下摇撼大地,将李游书那灵动身形给阻遏下来。继而蛇形手化作怪蟒一根,蜿蜒刁钻、变幻莫测,向李游书脖颈咽喉便咬了过去。
“老先生,我说过了,我用的根本不是什么噬嗑令,您不要死缠烂打了!”如果是为了有意义的事情——哪怕是来寻自己性命而动武——李游书都认了,但为了这样莫须有之罪名而出手,李游书不乐意。因为自己受伤,委屈;别人受伤,徒增伤亡,可悲又可笑。
安奉铭抬手架开李游书那有气无力的一招指刺,而后运虎狮之力于掌心,再次向李游书凶猛出招。
“你说不是就不是?恩师当年死于此邪功,我最清楚不过!那夺人内气的气旋、运功在身时的双目微光,无一不是你身怀噬嗑令的证据!”
“国术本就多为同源之水,形意有虎扑、八极也有虎扑,您的五禽拳和虎鹤双形中也都有虎爪之形,若是有人死于虎劲,只看外伤根本无法断定到底是你们四门中哪一门的功夫杀了人——有相同的外在表征实属正常,您怎么能因为有几处相似,就如此武断,说我这功夫是害死尊师的邪功呢!”
“好,那你说,你这呼吸法是何大名,何年何月于何地领悟,何人传授,何人启蒙,是何效果!”
这一通问直问的李游书头皮发麻:“我十五岁时在竹节山闭关半月,灵台方寸、斜月三星,自悟自学、无人传授!”
“胡言!天下呼吸法之修行莫不是师父领进门,你是想给你父亲打掩护,所以撒了这蹩脚谎言,实在是令人不齿!”
tā • mā • de老东西真是不识抬举!李游书闻言心里暗暗嫌烦——他料定若是说李广成启蒙,老头就会说李广成将噬嗑令改了名字,传给李游书;要是他实事求是,说是结合了韩授所传和自食而创造了无妄诀,那就更坐实了韩授会噬嗑令的事情。虽然越是思索就越觉得韩授跟噬嗑令脱不开干系,但不经求证,李游书断然不会妄下结论。
说谎不是,说实话也不是。菲利克斯,你这卦算的可真准。
这无妄诀,还真是净给我招来些无妄之灾!
远处,严力伟看看那岩钧,那岩钧看看严力伟,二人默默无语、心照不宣:这件事掺和不得,尤其因为不明就里,唯恐帮了错的,伤了对的。何况这牵扯老人家血海深仇,二人瞧见安奉铭两眼泛红,一副歇斯底里、半步疯魔的样态,恐怕他杀红了眼会误伤友军。
白增瑞见那岩钧和严力伟都不表态,似有撺掇地冲严力伟道:“力伟啊,事已至此,谁对谁错一目了然。我知道你先前并没有截杀李游书赚取赏金的想法,但他现在可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东西,你就算全力以赴拿下他、甚至是杀了他,那也是为民除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