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之中,滚滚雷鸣之下,让·克朗将自己的能力直白坦露。他的眼中写满了快意的癫狂,看来并不因为主动吐露情报而感到危机。
闻言,李游书和唐雨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而却都没有从对方眼中读到战术,不由得眉头紧蹙地轻叹了一声。
虽然已经被战斗的喜悦引得颅内发颤,但让·克朗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伸手向李游书笑道:“李游书,交出样本,也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否则,不光是你和这名剑客,包括之前与你一同作战的那个女人我也一并杀死!”
说着,让·克朗已经毫无偏差地指向了方澜与魏若熙藏身的方向。也许是方才方澜射箭援护的时候,便已经被男人敏锐地察觉了方位。
李游书双拳紧握,咬牙冲让·克朗低吼道:“你敢!”
“哼,看来你是非要我今天把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都砍下来放在一起了!”
伴随让·克朗呼啸的挑衅,一阵狂风自远方吹来。李游书定睛凝望,以无妄诀观察到了来袭的动向——是刀刃,长约千米的刀刃在让·克朗的操纵下横向挥舞,向他与唐雨寒斩了过来。
这样的攻击,即便他和唐雨寒能够挡下,方澜与魏若熙都未必能从余波中全身而退。
“老唐!”于是在愈发临近的轰鸣之中,李游书看向唐雨寒高声呼道,“我负责防御,你负责攻击!!”
不等唐雨寒回话,李游书纵身而去将两臂架在身前,将那转眼挥来的巨刃给硬生生阻挡了下来。
对刀剑的敏感令得唐雨寒瞬间便察觉到了李游书所阻挡之物,当下他牙关一咬,双手持刀向让·克朗冲杀过去:“真有你的作风啊,游书!”
在僵持中发出一声怒吼,李游书虽然拼尽全力地去阻挡那千米长刀的挥舞,然而其质量挥舞下的惯性可想而知,李游书只以两脚作为着力点,能以遍体铜人法将那刀刃拦下而不被斩断便已属不易了。
在唐雨寒的奔袭和李游书的怒吼中,让·克朗再次发出惊喜的呼啸:“把它挡下了吗,李游书!!!”
“安静一点吧。”一招前冲突刺,唐雨寒的长刀贯穿让·克朗的防御,由呼吸法“镇妖”增加威力的突刺变成了猛进的洪流,霎时间将让·克朗吞没进了掀翻地皮、在公路上留下深刻伤疤的一击。
与此同时,急眼的李游书屈膝抬肘,上下两头奋力出击,终于将那狭长的利刃给一击截断,并紧忙转身赶去支援唐雨寒的作战。
这边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在暗处观望的方澜眉头紧蹙,啧啧声不断:“哎哟,这样我还怎么援护啊,离得太近了。”
魏若熙也从旁观瞧,她方才似乎从李游书的挣扎中察觉到了攻击的真相,便开始明白再这样下去,即便方澜不会,她也将会变成李游书的累赘。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让游书分心保护的。
想到这儿,魏若熙将放着样本的包放到方澜身后,在其全神贯注盯住战场动向的时候轻而无声地向后退着,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战场上瞬息万变,阿努什卡此时却从五百米开外的凹坑中摇晃着站起身来。方才被李游书摔投、又被唐雨寒一招打飞,此时的她已经远离战场。
但仅仅是从那阴云密布的天空、那尘土漫天的绝景中,她便足以意识到战斗进行到何种紧张的地步。
于是她摇晃脑袋缓解着头上的眩晕,又将掺杂了腹内烧焦灰土的一口脏血吐出,迈步打算重归战场。
然而这时,一只冰凉的手却从后而来,搭在了她的肩上:“别再去了,那里的战斗不该再有你去搅和。”
回身一招,阿努什卡以手刀将身后之人的脖颈一击斩断,然而既没有鲜血飙飞也没有人声嘶喘,被她杀死的女人微笑一下,“砰”地化作了一张纸人缓缓坠地。
而后,周神通的身影从另一处走了出来:“真是不听劝告的人,我从上学的时候就一直不喜欢太固执、太倔强的人。看来你是两点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