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亭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刘文禄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他悄咪咪地关上门,然后以尽量低伏的姿态路过客厅,但还是被他父亲叫住了脚步。
“站住!”
刘月亭被他父亲喊得身子一缩,而后便略感棘手地挠了挠头,走到了父亲跟前:“吃过了?”
刘文禄点点头,盯着儿子说道:“上哪去了?”
“去文昭、文仙姑姑那边去了,跟李游书他们一块儿。”
“哼,”不出刘文禄所料,虽然早有预料但他还是为之一怒,把电视遥控器拍到了茶几上,“我怎么跟你说的,你竟然还敢去!”
刘月亭抬眼望着天花板,嘴里嘟哝:“再闹矛盾也是一家人,何必呢……”
“你听好了,刘文昭是你姑姑,刘文仙不是!”刘文禄瞪着儿子厉声喝道,“还有那个李游书,那小子是典型的歪门邪道,你以后少跟他打交道。”
说着,刘文禄又上下打量刘月亭:“瞅瞅你这一头卷毛,你这衣服,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哪里还有个诡仙门人的样子!”
“他还歪门邪道?那诡仙门的人得是什么妖魔鬼怪啊……”刘月亭心里吐槽,但不敢把话说出口。
“坐那儿!”刘文禄冲着副沙发一指,刘月亭便应承着坐了下去。
刘文禄看儿子的目光里充满了各种不满,又开口道:“你文昭姑姑是怎么安排比武顺序的?”
“没在意听。”
“放屁!你去不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吗,还没在意听?撒谎也该有点水平!”
“哎呀……心知肚明的事情,干嘛要戳破了,您可真行。”
为难地撇了撇嘴,刘月亭反倒显露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态度来,望着自己父亲说道:“爸,您到底是为了跟小姑姑作对才要帮大伯,还是您真觉得加入定戢会会给咱家带来什么好处?”
这问题令得刘文禄一愣,在短暂的停滞后,男人挺直腰杆答道:“这……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我的爹呀,”刘月亭无奈地拍了下额头,“我知道您一直因为我素未谋面的文祥叔叔的死而感到愤怒,所以对文仙小姑有怨气,这可以理解。但现在咱们诡仙门可是在生死一线上,如果您因为私人恩怨置咱们这个‘大家’于不顾,实在算不上明智。而且……”
说到这儿,刘月亭迟疑了下,刘文禄倒是以一副超乎意料的神色看着刘月亭,见他停下来,便冲他扬扬下巴:“你接着说。”
刘月亭看了看刘文禄,见他没有什么怒色方才继续说道:“而且您也知道,太爷爷他老人节再喜欢文仙小姑,那也是重男轻女的。即便如此,身为诡仙门未来继承人之一的您亲弟弟被小姑杀了,他老人家也选择原谅她,说明小姑实际上没做错,不对么?不然区区一介女流,在外漂泊十年仍然没有自立门户也没有什么势力,按着咱们门里的规矩,根本没有接纳的必要。”
“爸,这个比武不是闹着玩的,文仙小姑是个什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对她有多大的怨怒我也清楚,您两位要真是好巧不巧地对上,那咱们诡仙门可能又要少一个堂主。说实话,您要是死了我得哭死,但小姑死了对咱们诡仙门同样不利,自古忠孝两难全,这次我只能是为了咱诡仙门当一回逆子了。”
说完,刘月亭已经做好随时躲避父亲殴打、夺门而逃的打算。但很意外,脾气急躁的父亲这次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盯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子,我以为你年纪小,只是喜欢凑热闹。现在看来,你二爷爷让你接管热恼堂是没错的。”
“嘿嘿,您过奖了。”这是出乎意料的夸赞,刘月亭撩了撩额前的蜷发,冲父亲一笑,“那您看那个比武,是不是就……别去了?”
而刘文禄则冲他摆了摆手,并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先别急着笑,我跟你玩个游戏,要是你赢了,比武我就不去了,要是你输了,该去我还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