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书看了看皇甫,又看了看魏若熙,缓缓道:“没事……就好。你们。”
话音刚落,念动力的狂潮猛扑过来,精准地在皇甫和魏若熙中间命中李游书,将他已经千疮百孔的身躯给足足打飞十数米远。
浑身是血的身影连滚带爬地飞出去,沿途尽是李游书花洒般泼洒出去的鲜血。
“游书!!”一声惊呼,魏若熙纵身追赶过去。而皇甫瑞卿则悲恨交加之下抬手一掌,药王逍遥掌力推动猛毒飞袭过去,精准命中塞洛斯面门。
没有效果,她明白自己的一切攻击对眼前这可恶男人来说都是徒劳。当李游书救护魏若熙的瞬间,她听从嘱托而出手阻遏塞洛斯的攻击,虽然步法上追赶不上,但她马上以纯青丹火凝结了无数飞针打出。
塞洛斯不躲不闪地承受了全部攻击,火焰也切实地烧灼了他的躯壳,但是这没能阻止那仿佛日晷的光轮逐渐成形。
自那一刻开始皇甫瑞卿便知道,来不及了。
“游书!游书怎么样!”魏若熙几乎是扑到了李游书身边,她听见那边传来火焰扑袭的轰鸣,但她现在无暇去顾及皇甫瑞卿的安危。
李游书翻身朝下,而后撑起双臂跪了起来。刚一起身,封口固气之法被方才袭击打破,已经破裂的肺部和肝脏伤势恶化,逼得李游书又咳出血来。
摩诃萨埵法虽然堪称肉身成圣,可它终究也是武人对抗武人的技艺。若是遇上这种狂风骤雨受击以至内外俱损、遍体鳞伤的情况,要想恢复伤势只是杯水车薪。
但是眼下还不是可以安稳躺下的时候——培养舱依然矗立,少女依然受困,魏若熙虽然营救出来,可皇甫正与塞洛斯激战且情况危急。
最让李游书感到担心的还是那个已经在塞洛斯身后凝结成形、缓慢转动起来的日晷光轮。他的本能在向他发出刺痛神经的警告,那东西也许不是异能,但绝对是他所见以来最为令人绝望的存在!
“不行……我得去帮她……”想到这儿,李游书挣扎着又要站起来。魏若熙阻止不了他,只得伸手将他给牢牢搀住。
然而不等李游书再次迈步,一声巨响过后,皇甫瑞卿向这边飞撞过来。李游书见状撑一口横练内气,脚下踏步生根,抬手一把接住皇甫瑞卿。被塞洛斯击飞产生的巨大冲力作用在李游书身上,震得他双臂骨骼劈啪作响几乎断裂。
咬牙强撑,李游书运转了师姐苏琴的呼吸法“天地通”,将那巨大到足以将自己震碎的力道导入地面,亦将皇甫从那几乎必死的冲撞之下拯救下来。
“你不要命了!”皇甫瑞卿回头看向李游书,“你已经身受重伤,刚才那下足以把你活活震死!”
李游书一笑,摩诃萨埵法终于将他肺部的损伤修复,肝脏的损伤也好转大半,但是肌体所受剑伤却仍然会对行动产生影响,这很致命:“我问题不大。”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塞洛斯激昂的呼声:
“问题不大?否!否否否!李游书,虽然吮吸名为‘无知’的甘蜜可以暂缓绝望的精神,但接下来,你就不得不跟你的女人一起浸身在无边的血海之中!”
李游书瞪起双目怒视塞洛斯,眼下伤势不算痊愈,他没有把握能以残损之躯承载五雷正法的神威,于是他架开双臂摆出朝阳手架势,从拳锋所对之处凝视着塞洛斯。
“皇甫,若熙。我会尽全力拖住他,你们两个若是有余力就去把那个培养舱彻底打碎。我已经将它给打了七七八八,以五步穿心指的威力应该足以将它彻底洞穿。”
下一步怎么办,李游书还没有想好。但他确信那姑娘在自己手里虽然没什么用处,但在塞洛斯那里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自己或是挟持她、或是带走她,甚至说为了杜绝后患而杀死她……总之绝对不能落入塞洛斯的手中!
面对李游书的大声密谋,塞洛斯竟不再似方才那般阴沉愤怒,反而以右手扶住下巴,甚是玩味地投以嗤笑:“李游书,神明是有领域的。虽然万能,但每一个神明都有自己确切曾经尤为擅长的一个方面——猜猜看,在尚未跌落神坛之前,我是何种领域的神明?”
“我管你哪个领域,懒得跟你掰扯!”为了给皇甫和若熙创造机会,李游书不顾伤势硬上,遍体铜人法加护之下八极撑捶向塞洛斯面门便捶打过去。
已经是三步之内,塞洛斯却不紧不慢地轻叩了响指。
李游书脚下一崴,拳路便歪斜了出去。
怎么回事?!心中诧异,李游书顺势右闪的同时一发截腿低扫踢向塞洛斯小腿,可伴随那日冕光轮忽然转动,塞洛斯的身影骤然消失在了李游书面前。
自后方而来的冲击落在了李游书的后腰,将他给打飞了出去。
剧痛之下连忙调整身姿落地,李游书咬牙切齿看向身后——果然,是塞洛斯的偷袭。他在消失的一瞬便出现在了李游书身后,这其中毫无时间差的连续感甚至连瞬移都无法做到。
紧跟着,李游书听见了一声惊呼:“游书!”
侧目而望,呼喊他的是魏若熙。此时她站在那培养舱前,旁边是一脸惊愕的皇甫瑞卿。
最糟的设想在李游书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后魏若熙便如他所料地道出了那令人绝望的话语:
“游书……培养舱上……”
“没有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