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马上做出自卫的姿势,信子在空气中剧烈震动。
但言虺一只手就把他捞起来了，还给蛇留了方便呼吸的空位。
蛇轻微地挣扎着。
“今天先做点简单的。”言虺安抚地摸摸蛇鳞，“其他的,以后再说。”
蛇觉得他这句“以后再说”阴森森的。
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计划。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可是要逃离变态魔爪的蛇。
言虺单手托着蛇，往蛇最熟悉的那个房间走去。
电子秤和卷尺从抽屉里被抽出来的时候,蛇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躲。
言虺似乎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拇指挡住他的去路，温声说：“别怕,只是称一□□重。”
蛇看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垫在身下的干燥宽厚的手掌毫无征兆地撤走,自己一下子跌到冰冷的塑料上。
寒意猝然从腹部扩散到四肢百骸。他不由得把尾巴卷起来，缩成一小团。
“先别动……我看一下……34g。”言虺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好轻。你成年了吗？”
蛇吐信子的速度快了一些，看得出来情绪比较激动。
“看起来成年了。”言虺放下本子,用笔挑开他缠绕在一起的身体，诱哄道，“把身体展开。”
蛇把自己团得紧紧的,连一点缝隙都不给笔留。
言虺用笔捅了几下,未果,叹了口气，直接把蛇提了起来。
蛇因为失去平衡,瞳孔收缩，尾巴慌乱地摇晃着。
“我帮你量一下身长。”言虺将卷尺的一头按在蛇的脑门上，一只手把盘绕紧凑的蛇慢慢解开。
蛇绷紧肌肉,扭动着要摆脱这个不安全的姿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不可抗拒的外力作用下,毫无保留地伸展。
光滑的鳞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尖锐而璀璨的银光。
蛇趴在桌面上,还是歪歪扭扭的，背上覆盖着一条绷直的卷尺。
“67cm。”言虺心满意足地收起卷尺，勾勾蛇的下巴，“和我预测的差不多。”
蛇沉郁地吐着信子。
“接下来是……”
蛇差点一口咬在他手上。
还有！
累不累蛇啊。
这个房间似乎本就是言虺存放实验用具的地方，蛇看着他一会掏一个东西，看起来还都很专业，气得想用信子抽空空气憋死他。
好不容易第一轮测量结束了，蛇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看言虺写研究笔记。
电脑屏幕发着荧荧的蓝光。
蛇昂着小脑袋，看他的笔记。
XXXX年XX月XX日
于南部森林第一次遇见小瑾。
身上有多处伤口，但并未伤及脏器，分辨不出致伤原因。
很警惕。
但，很漂亮，也很可爱。
小蛇脑门一热，有点晕乎。
言知瑾是言虺给他取的名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给蛇起这么正式的名字——甚至，比起言虺的名字，他的名字，更像属于人类。
通常，言虺会直接叫他“小瑾”。
很亲密的叫法。
他继续看下去。
XXXX年XX月XX日
拒绝我们接近。
但他需要继续处理伤口。
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蛇，银色的鳞片，就像是月亮的光辉。
XXXX年XX月XX日
排斥治疗。
XXXX年XX月XX日
排斥治疗。
……
XXXX年XX月XX日
他终于接受治疗了。
他安静地趴在纱布上的样子，难得很乖巧。
治疗结束后，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鳞片。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清凉，光滑，干净，让人一摸，就停不下来。
果然是个变态。
蛇心里想。
XXXX年XX月XX日
考察要结束了。
按照规定，我不能带计划外的生物回母星。
但我想带他回去。
我知道还有人对他感兴趣，但我不能让他落到他们手里。
他们很危险。
而我，会好好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