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犹豫:“你扎起头发时的样子,从某种角度上看。”
他站定,吐字、话里出了一刀。
“像一个极俊、极秀气的男孩子。”
仇炼争的一句话落地,他便从上而下俯瞰这坐在溪边的女人。
越看神情越冷。
像是看出了无穷破绽、找出了千万疑点。
因此他的目光,正似巨焰飞电中蹿出的一把刀,即将搁在一个漂亮纤细的脖子上。
而叶小颜依旧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伤口。
她连眼皮都未眨一下,连不安都未曾有一分。
她像一点儿也不在乎仇炼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个溪边扎发、素手带血的女人,只似一副早已绘好的山水画卷,有目的、有次序地在仇炼争面前展开,她身上有种强大的自信、稳定的平静,与仇炼争的锋芒与冷冽几乎是针锋相对。
这使他厉色稍退。
但神色依旧冷峭。
他想起之前抱着叶小颜的情景,说了句极为无礼的评价。
“还好你的屁股很翘,也很女人。”
“要不是因为这个,我刚刚真要觉得,你是一个男人扮成的女人。”
叶小颜没有回头。
只是这种无礼的话,使她微微皱起了眉。
然后转瞬便舒展开来,以更多的从容透出了一股无可描摹的平静与镇定,连她的发丝也未曾多动,仿佛所有怀疑都不过是她鬓边微风。
这使得仇炼争内心起了愧疚。
他在怀疑一个自己喜欢、欣赏的女人。
可他却又不得不怀疑。
因为叶小颜身上有疑点。
他指出:“这三天来,你每次解手都要离得远远的,但你花在解手的时间,总是特别长。”
他又道:“你每次回来,身上总会多出一些脂粉味和花草香,其中有一种是西面落林坡上独有的千耀菊,我很好奇,你去那儿做什么?”
他再问:“你是不是,在那里联络什么人?”
叶小颜不答。
仇炼争目光如刀。
他不愿怀疑。
却依旧得说。
“我们一起杀过敌,作过战,我救过你,也欣赏你,我更想信任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你说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杀十八门徒……。”
他目光一沉,口气中竟含有难以掩饰的紧张。
“你是不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