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上他冰冷如锥子般的目光,平静道:“我已经取得药,我没有必要再对你撒谎。”
“但是,盛万里也没有必要出卖我们。”仇炼争淡淡道,“他救过宫主,也救过我。”
我平静道:“我也救过你,救过俞星棋。”
仇炼争一愣,然后像一下子失了感情似的语调淡淡道:“是,所以我才把他的位置告诉了你。”
“而你借此机会杀了他。”
他忽的一跃冲天,半空中一掌打下!
我旋身而避,避开的地方竟裂开了一个血红的大洞!
我再看他掌心带血,才发现他刚刚与我说话时,已不动声色划破掌心,然后把自己的血凝成了红冰!
他竟然直接出大招打我!
还是用自己的血来打我!
他见我躲开,又往掌心划开一记,那血滴子是哗啦啦不要钱似的往下流,好像他要把全身的血都凝成冰打我似的,我知道此刻他愤怒到了极点,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于是不再和他纠缠,足尖一点,便冲天而去!
这厮却在后面紧追不放,一直追着我追到了那洞穴。我一路冲进黑暗的洞穴,在这曲折反复的洞里到处乱撞,也不知撞到了哪个房间里,我一模前面,全是墙壁,我竟然闯进死路来了!
而仇炼争也追了进来,守在门口,不紧不慢地点了一只火把,放在地上。
“你没有路可以走了。”
他说完一掌拍来,杀气凛凛,毫不留情。
可这时房间的上方,却忽然掉落了一些黑洞洞的长条状物体。
我左躲右闪,避开这掉落的玩意儿,他也不得不出掌刀把那玩意儿一劈两断,劈到地上才看见,这掉下来的居然是蛇!
许多条五彩斑斓,有着流光鳞片的三角头的蛇!
忽有一阵诡异的轻笑,一个黑衣男忽从角落里飞蹿而出,如灵狐一般贴地而非,瞬间捉住了那仇炼争的脚腕!
他足部有旧伤,因此挣脱不开,只向地上那人的背部打上一掌。
那人却头也不用抬,背也不挪。
只是他的肩膀处却忽的一耸,竟耸出来一条粉粉嫩嫩嫩的小蛇,蛇头一扬,它冲着仇炼争那带伤口的掌心吐出一口粉烟!
仇炼争使另一脚踢向此人,那人顿时卷身一缩,放开脚腕,往旁边飞蹿,头也不回地向仇炼争和我投去十条五彩斑斓的黑蛇!
等我们劈开蛇躲完蛇的时候,那人已不知往墙上按了什么机关,还发出一声诡异无比的轻笑,等我们看过去的时候,这房间的石门竟已落下,我们被困在这儿了!
仇炼争只看着我,随意地说道:“不用担心,这房间的机关为了防止误困宫人,三个时辰后石门就会打开,决出胜负,够了。”
我瞪他一眼:“三个时辰?你连半个时辰都没有了!”
我说完指着他的手掌:“你知不知道那条喷你烟的小粉蛇是什么?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掌心!”
仇炼争定睛一看,面色微变。
他的掌心有血,那粉烟顺着伤口渗进去,现在他整个手掌都变粉了。
不但掌心变粉,就连他的额头,好像也浮出了一个印记——好像一朵粉粉嫩的花。
我解释道:“这是‘蛇爷’养的‘下三路粉头蛇’,中了它的毒烟,半个时辰内,就会全身经脉爆体而亡!除非……”
仇炼争淡淡道:“除非与女子或男子交合……”
他说到这里,忽的自嘲一声:“我也听说过,这是‘蛇爷’专门用来陷害人用的……”
我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就先别和我打了……”
仇炼争面无表情道:“没什么要紧,半个时辰内,我也可以杀了你再自杀。”
我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他是真的要用心与我厮杀,不管是我杀了他还是他杀了我,门卫的蛇爷几乎都要偷笑出声来,他杀了我,他活不了,我杀了他,我也得身受重伤,都不一定能跑的出这迷宫般的洞穴,无论谁死,门卫的俞星棋和那些宫人都得继续倒霉,亮明哥也得不了救。
我看向他,目光恳切道:“你可以先用我解毒,我们出去把蛇爷收拾了,然后再分个胜负,可以吗?”
我疯没疯不知道,反正仇炼争是愣住了。
楞完他一字一句地问:“解毒?你帮我?”
他每个字都是满满的不信,我硬着声儿道:“我不想和你!但没有别的办法……”
仇炼争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一会儿,道:“我还是觉得一块儿死在这儿会比较好。”
我道:“然后让蛇爷害死俞星棋还有那些无辜的宫人?”
仇炼争不说话了。
我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你可以先点我的穴,再用我来解毒!”
仇炼争淡淡道:“点穴了你可以用内力冲开……”
我压下火气道:“用内力强行冲开我也会受内伤!而且你可以一直攥着我的脉门!”
仇炼争盯我半天:“你不会肯的。”
我咬牙道:“我也有条件,我要一些好处。”
“什么好处?”
“第一,你不许碰我的脸。第二,你只许拿我解毒!第三,解完毒,你带我走出这洞穴!”
我一个人确实走不出这曲折离奇的洞穴。
仇炼争目光中水火涌动,如天人交战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道:“我答应了,你肯吗?”
为表诚信,我伸出一只手,全身放松戒备,并且闭上眼睛。
果不其然,一阵冷风袭来,仇炼争瞬间靠近,以虎狼之速扣住我脉门,但是没有点我穴道。
我只平平静静地看着他。
“别忘记你答应了我什么。”
仇炼争没有表情道:“离毒发还有半个时辰,我必须问你些问题。
他语气极为平淡地叙说道:“你入宫前就欺我、叛我、勾得我几乎为你丧命,你认不认?”
我点头。
“入宫后你利用我盗药。你认不认?”
我点头。
“你利用我杀了盛万里与那些无辜的人……”
我摇头:“我不认,我只盗了药。”
听完,他表情中闪动了许多光与影。
不知是犹疑还是戒备在酝酿。
“我可以信你这一点,但你先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要用这药的是谁?”
我叹了口气:“这很重要?”
他看了一会儿,目光一利:“那是个男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