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片红色烟雾的海。
海中一尾人鱼,面覆红纱,只露出一双桃花似的眼,被卷且浓密的睫羽覆盖,眼睑弯如月,眼尾微微上翘,萦着一圈浅浅红晕,眼珠漆黑,眼白如玉,黑白分明,却好似蕴着一层水光,霎时间又朦胧起来。
这是尾不识人间险恶,单纯至极的“人鱼”。
跨进门的男子回身阖拢门,再转过来时,还算俊气的面容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苏宁看那人过来,笑容中透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只迎面一眼,便让他下意识皱眉。脑海中想起那姐姐说会进来的是朱雀哥哥,可这人分明不是,当即从床上站起来往门口去。
“哎,你去哪。”
男子抓住苏宁的手臂,手心滑如凝脂,不由得心神一荡,微微用力,就要将人扯入怀中,同时把捉在手里的手贴到唇边——
苏宁用力拂开他,“你走开!”
“砰——”
那人猝不及防被推飞,直至撞墙后滑落在地,口中猛然涌出一口血来,浸湿胸口的衣裳。
苏宁呆呆看着自己的手。
好半晌这脑子才反应过来,急忙小跑过去扶人,红纱被带起的风吹得飘浮,似血一般的颜色,衬着银白月光与更凝白的肌肤,如此蛊动人心极致美景,偏生有人不解风情,只紧张兮兮得说,“你没事吧?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拦着我的……算了,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这不怪我,都是你自己活该,但我生性善良,所以我不会不管你。
这话听在男子耳中,自然扎耳。
他是花银子来寻欢作乐的,又不是花银子找罪受。只现在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震动与剧痛,自然是任凭苏宁摆弄。
守门的小厮转过身,背对房门,内心祈祷那傻子还能见到明日的阳光。
“呼——呼——”苏宁把人拖拽到床上,自己蹲在一边,双手扒着床沿朝男子的胸口吹气,“不痛不痛,呼呼就不痛。”一双眼担忧得一瞬不瞬盯着男子。
灼热的气息顺着胸膛酥酥麻麻得拂过去。
伴随着说不出的异香。
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似乎在逐渐消失。
又或者说,男子的注意力,缓缓从疼痛挪移到这令人同样难耐的酥痒当中,一股热流不自觉得往身下涌去。清冽若玉碎的音色,一点一点冲进他的耳膜,却是那样的稚嫩童言。
眼皮子底下的胸膛起伏陡然变大。苏宁以为他是疼得狠了,满脸的惶然,思索片刻,还是站起身,打算去找医生。
只他刚起来,手腕又被拉住。
这次的力道倒没先前那样霸道,他只转转手腕,就挣了开去。
“疼……”低低弱弱的声音,“再吹吹。”
苏宁:“我给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