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真的想帮他洗。
关慕密长的眼睫低低垂下，遮住里面的失落，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我还不愿意洗呢。”
察觉到小姑娘情绪好像变了，关沉抿了抿唇，想到什么，“是不是饿了？”
“还好。”
“那哥哥去煮面，可以吗？”
这么晚了，做饭有些来不及了，再说冰箱里没什么食材了，这会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出去买菜。
关慕点点头：“可以。”
面条是很简单的那种挂面，加了一点蔬菜，煎了一个蛋，普普通通。但在关沉那做出来，似乎总比别的地方好吃。
安静地吃完，她放下碗，然后一个人进了卧室。
关沉以为她是累了，也没问起那个视频的事。
洗完澡，他回到自己房间，拿出电脑，打算看一会邮件，外面走廊里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犹犹豫豫，又很轻。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看着穿着长袖长裤，抱着小枕头在自己门口来回踱步的人，轻笑着问：“怎么了？”
关慕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连枕头都来不及藏。
既然这样，索性也不遮掩，垮下小脸，老实说：“我睡不着。”
有了白天的双重阴影，现在一闭上眼，想象力像是被全部激发出来，满脑子都是各种恐怖离奇的画面。
看着沉默的人。
她有些难为情，但还是丢下面子，小声央求道：“关沉，我能不能...在你房间沙发上睡一晚，我——”
“进来吧。”关沉往边上站了站。
关慕抱着枕头冲进去，正要往沙发走，被男人提住衣领，转了个方向：“去睡床吧。”
“那你？”
“我不像你，睡沙发会掉下去。”
这人，非得揭自己一句短是吗？
不过好像也没错。
礼貌性地犹豫了一会，她点了点头，稀奇地说了一句：“谢谢。”
看着她走到床边，把他的枕头轻手轻脚地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摆上自己的躺下去。
关沉忍着笑跟过去，调暗了室内的灯光：“这样可以吗？”
都占据别人的地盘了。
她还能有什么要求。
某些时候，关慕还是识趣的：“可以。”
乖乖闭上眼，感觉男人走远后，她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小半张脸，偷偷看他。
男人并没有睡。
而是端着电脑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散漫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时不时在键盘上敲几下。
不吵，一点也不吵。
但她还是睡不着。
说不清为什么。
静静地看了一会，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和她被窝的味道不同，他床上有一种很清很透的淡香。
好像，总能挑动起她不安定的神经。
翻来覆去。
她睡意全无，有些忍不住叫他：“关沉，你...还不睡吗？”
“吵到你了？”他没回头，只是低声应了句。
关慕：“没有。”
关沉：“那怎么，还不睡？”
“我...”她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又想起下午进他房间的事，关慕心里就像堵着根小刺似的，几经犹豫，还是决定把刺拔掉：“我今天到你房间找东西了。”
“哦？找什么？”
其实回房间看到一些东西摆放的位置有轻微变动，他就发现了，但为了配合她，关沉还是装作有些诧异。
关慕老实交代：“就是你柜子底下那个信封。”
“嗯。”
听不出他情绪。
关慕还是有些紧张：“你...不生气吗？”
“我生气，你怎么办？”
“我——”关慕纠结了一会，挤出一句，“对不起。”
声音闷闷的。
突然有些后悔逗她了。
关沉盖上电脑，转过头，眸光略深地看着窝在被子里的一团，起身走过去，将她埋到脸上的被子稍稍往下扯了扯：“关慕，哥哥没生气，睡觉吧。”
“可是我，还是有点睡不着。”
“害怕？”关沉懒懒地倚着柜子，垂眸看她。
关慕摇头。
关沉：“那是为什么？”
在心里默默组织了两遍语言，关慕对上那双如墨色深浓的眼眸，试探着开口：“你柜子那个信封...是谁寄过来的啊？”
小姑娘的好奇心很重。
关沉眼睫微微敛起，没说话。
“是不是林蔓寄来，故意想吓我的？”见他还是不吭声，关慕忍不住了，“我知道肯定是她，你干嘛自己收起来不告诉我！”
“关慕——”
“她就是以为我不敢收拾她，今天才蹬鼻子上脸，发那种视频来恐吓我，你不知道那个视频多恶心，还——”说着她小下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关沉伸手在她头顶轻轻拍了下：“不会了。”
不会再让你看到害怕的东西。
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关慕大概是听懂了，脸上有些烫烫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关沉被这别扭的小模样逗笑了，也不拆穿，就安静地看着。
或许是能感觉到他在身边。
关慕心里莫名的很安心。
一开始，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也都没了，睡意一点点侵袭上来。
很快，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醒来时，关沉已经走了。
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手机，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卡给你先放进去了，没有密码，先用着，哥哥晚上下班回来给你买新的，早餐在餐厅，记得吃。
男人的字凌厉飘逸，很漂亮。
关慕将纸条小心地折起来，拿过手机。
谁要用他的东西。
虽然嘴上这么嘀咕着，但唇角还是弯起浅浅的笑意，点开微信，登录。
因为换了手机，没注意需要切换账号，等到那个陌生的联系人界面跳出来，关慕才意识到登进的是他的账号。
赶紧找到退出键。
在即将点下去的那一刻，手指又不受控制地停住了。
脑子里冒出一个罪恶的想法。
明知道很过分，但还是翻开了联系人那一栏。
挣扎了片刻。
她点进了林书迎的聊天框：你上次那个花是在哪里买的？
她发誓自己真的只是想把花赔给关沉。
只不过，自己这几天私下找了几家尝试去做，成品对比他那个，即使相似度挺高，但细看，还是有细微的差异。
紧张地飞快编辑完，发送。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边很快回复了过来，而内容，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什么花？
作者有话要说：都爬床了，恋爱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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