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跳了跳,赶紧把人拉到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握着她的手伸过去。
冰凉如柱的水流一点点沁过被烫红的指尖,刺激地她猛地回过神,男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两只手臂环过她的肩膀,虚虚笼着。
因为身高差,下巴还不时地轻擦过她发顶。
手指上那一处的灼烧感是被冲淡了,但心却在这一刹灼热得要化开一样。
他怎么能这样呢?
一边对别的女人有好感,一边还和自己这么的...亲密,就算把自己当妹妹,这种程度的接触也已经是很暧昧了。
眼眶里涌上一股潮气。
关慕忙抽回自己的手,用手肘往后戳了戳他:“我,自己来。”
“好。”
他闻声退后两步。
永远这么的云淡风轻。
只有自己,明知道不对劲,还傻乎乎的陷入各种情绪里,被他牵动着。
有点挫败。
关慕将水开到最大,随便冲了冲,又用力甩了甩手,捡了一脸水花,然后趁机摸了摸酸痛的眼睛。
这次,她没再那么冒失。
知道拿块湿毛巾包着碗,关沉想要帮她,被躲了一下。
关慕咬了咬唇,生硬地说:“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睡吧。”
他轻轻“嗯”了一声,人却站在没动,关慕也不再管他,埋头自顾自地开始吃起来,可能确实是面条糊了不好吃。
吃了一小半。
她就感觉饱了。
端起碗,被人拿走,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关沉失笑道:“碗也要自己洗?”
“嗯,不过你爱洗就洗。”
关沉:“哦,那哥哥的兴趣就是洗碗。”
说又说不过,骂又有点舍不得,关慕感觉自己不知道从何时起,面对关沉做什么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对方不痛不痒。
而她百爪挠心。
密长的睫毛轻轻压下,她咽下情绪:“我困了,先回去了。”
“嗯。”
关慕走到门边,脚步又微微顿住:“还有爷爷的生日,你到底回不回去?”
问完,空气沉寂了几秒。
关慕深吸了一口气,淡声道:“算了,随便你。”
_
小姑娘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这几天,又开始刻意避着他,就连话都不太和他说了。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落入了一种打不破的冰点。
关沉这几天在公司气压也明显得低,搞得许进每时每刻都保持着高度紧张,生怕一个失误,就把火引导自己身上。
这天下班回去。
看着地上的箱子和忙碌着跑进跑出的人,关沉丢下车钥匙,揉了揉钝痛的眉心:“准备回去了?”
“嗯,明天的飞机。”
挺好的,都会自己安排了。
“上午还是下午,我送你去机场。”
关慕盖上箱子,站起身:“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语气淡淡的,好像要彻底和他划清关系。
强烈的疏离感在他心脏上狠狠戳了一刀,有几分压抑不住的痛意和冷厉疯涌上来,但总归是怕吓着小姑娘。
他长长地呼了口气,伪装着最后一丝平静,和她商量:“机场太远了,你一个人打车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了。”
关慕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
重重地踢了一脚箱子:“我不用你管,再说你也不是我的谁,你——”
“关慕。”他打断她,声音骤然冷下来。
盯着她的眸光晦暗不明,仿佛在深处涌动着什么浓重的戾色。
关慕被吓住了。
手忙脚乱地绕过小箱子,跑回自己房间,甩上门。
清晰的落锁声响起。
关沉知道自己真的吓到她了,懊悔地轻叹了口气,扶起地上的箱子,放到一边。
一直到晚上八点,小姑娘还是没出来。
关沉有些担心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关慕,先出来吃饭吧。”
没有丝毫动静。
“之前是哥哥不对,不该凶你。”
还是一片沉默。
一颗心,被翻来覆去地揉皱。
关沉忍不住了:“再不出来,哥哥去拿备用钥匙了?”
这次,回应他的是一声震痛耳膜的声响。
应该是小姑娘丢了什么东西砸在门上。
还好,人还安全着。
关沉松了口气:“晚饭给你做好了,你自己待会出来吃,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他松开门把,走出几步。
想了想又退回去,低声开口:“关慕,有时间,我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