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苏珞瑜请假没来上学,外面的雨又那么大,傅沉俞绝不是一个愿意低头跟别人共用一把伞的人。
季眠心里有事,脚步渐渐就慢了下来。
刚才,傅沉俞上课的时候还帮他解除电脑控制,让他玩了好久的游戏……
他还是帮帮傅沉俞吧,不让他知道就行。
不然大佬也太可怜了。
队伍在雨帘中慢慢前行,傅沉俞扔了那把破伞,淋着雨沉默地走在队伍最后。
班上同学窃窃私语,但谁也没有上来。
傅沉俞早就习惯了这些事情,比起小时候,他现在的忍耐力见长,并不会因此觉得羞辱和气愤。
他只觉得恶心,胸口中酝酿着一股蠢蠢欲动的天然恶意,徐才折断他的伞,他就计划着折断徐才的手,他知道怎么做可以不被人发现,也知道怎么做才会让徐才痛至晕厥。
傅沉俞并不觉得过分,他不会杀了徐才,因为活着才能感受痛苦,死是一种解脱。
雨雾中,男孩的双眼渐渐泛起一丝阴狠的血色。
水珠落在他的睫毛上,一滴一滴,然后停住,接着再没有雨水落在他身上。
这一变故让傅沉俞抬起头,他发现灰蒙蒙的雨雾被一把白色的雨伞给阻隔了,傅沉俞扭过头,季眠正旁若无人地走在他身边。
长长的队伍,两人一组。
傅沉俞怔了一下,眼中的血色瞬间消逝。
康军看到季眠排在傅沉俞身边,心中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把季眠排到后面去了?
“季眠,你怎么到后面来了?”
季眠心虚极了,说话差点儿打结:“我出教室晚了,你们都走了很久,我跑上来的,就干脆在后面好了。”
康军点点头,季眠的理由无懈可击,他完全找不出错漏。
季眠小心翼翼地挨着傅沉俞走,努力垫着脚把伞举高一点。
傅沉俞比他高半个头,季眠一直若无其事的举着,其实手酸的要死!
但是他不敢放下来,努力把伞不着痕迹地朝着傅沉俞的方向慢慢挪动,这样让他看起来像是不小心被傅沉俞“蹭”了雨伞。
谁也没有注意到季眠的小动作。
他穿着林敏芝给他准备的小雨靴,踩在水坑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季眠全神贯注地举伞,又因为做贼心虚,心里谨慎的缘故,没有发现他的伞已经越来越倾斜于傅沉俞,自己的半个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
直到他的手一空,季眠吓得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傅沉俞拿过他的雨伞,抿着嘴,然后问他:“你举那么高不累吗。”
季眠心脏砰砰跳:完了!被大佬发现了!
但是傅沉俞说完这句话之后,一路上都再没有跟季眠说话。
只是那把白色的小伞被他紧紧握在手里,慢慢地朝着季眠的方向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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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回到家里,发现外婆从乡下来看他。
外婆见到他进来就喜笑颜开地讲话:“阿咩呀,回来了呀。”
外婆是南方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江南独有的软糯,“眠”这个发音被带上口音,听起来就像是“咩”字。
季眠读一年级的时候因为像个白胖的糯米团子,因此还被外婆叫做“盘菜咩”,盘菜是一种又白又圆的甜菜。
季眠双手捧着瓷缸,咕嘟咕嘟喝完一大杯牛奶,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