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佳仪心里微动,却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张父似乎才终于意识到,感情牌这一招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了,想到昨日里的事情,哪怕再不愿,还是开口了,只是这口子一开,怕是人心更是要散了。
“本来你们小弟花销也大,爹娘紧着你们小弟来也是应该的,只是如今你们都已经成家了,总要有些人情往来,爹想了想,以后去做工的钱,大头还是交公,你们自己也留下一部分吧。”
这句话,可以说是让步得十分彻底了。
冉佳仪顿时就动心了,只要张父张母咬死了不同意,他们也不能一直闲下去,不然人都得废了,如今,这可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还不待冉佳仪出口问询,李红英就先急急出声了“爹,你说的可是真的?”
即使是自己提出来的,但是二儿媳这样迫不及待,也让张父脸色黑了黑,“我说了自然是认真的。”
李红英顿时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冉佳仪其实也明白她为何如此着急,比起自己还有一份嫁妆,对方可是真的一贫如洗,又打着将来分家出去的心思,没有钱如何能成。
有人替自己问出口,冉佳仪也就不贸然惹人厌了。
张母瞧了瞧自己的两个儿子,再瞧瞧两个儿媳,打着圆场“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爹对你们好,你们也要记得,咱们都是一家人,都好好的才好。”
得了实际的好处,冉佳仪他们也不在意张父张母的敲打,反而皆是笑意盈盈的应下来了。
这件事的后续也就很顺利了,在张父说出可以留下一部分私房的第二日,当张母建议该出去做活儿的时候,张大柱和张二柱一概应下来,第三日,张父就带着两个高高大大的儿子去镇上做活了。
张家只剩下了四个女人和一个小娃娃,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憋气,张母一整天都再没和两个儿媳说话,似是存心叫他们怕一怕,但结果也不如人意,冉佳仪和李红英两个人一直都高高兴兴的,显见的对这件事情的兴奋。
说起来,这种事情张家也是在村里开了先例了,就说一般人家,就是小辈有攒私房的,做长辈的愿意也就当做不知道,却不会摆到明面上来。
不过张家的情况又有不一样,也就不奇怪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了下去,一家三个人出去做工都舍得花力气,也就日日都有银钱进账。
张父张母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冉佳仪和李红英看着逐渐丰盈起来的钱包,也满意了。
又是过了小半年,快要到秋收的日子,张礼彬在镇上的求学也要告一段落。
因着两家定了亲,亲家之间也不需要避讳,秦夫子负责跟县里书院牵线,等到过一阵子县上书院开学,张礼彬就该换个求学的地方了。
张礼彬本就是在镇上书院吃住,如今换地儿,需要搬的东西也不少,除了书本纸张外,生活用品也不在少数,张父特意去租了一辆牛车,待上两个儿子先将东西运回家中,待县里书院正式开学,还要再运去书院。
只是,虽然门路亲家帮着找了,但是县上书院的束脩也不便宜,这确实得张家自己出的,为此,张父张母只得又是一番大出血。
不知道是否真是银钱不够了,在张礼彬正式入学的前一天晚上家宴,张父难得对这个抱有期望的小儿子说了重话“彬儿,上次你定亲和这次去县上书院,家底差不多都掏空了,你去了书院可要好好读书,至于其他的事情,爹娘自会为你安排,等你考中了,爹娘就给你操办婚事。”
其间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对于上次小儿子读书之时还和夫子家女儿有来往,心中不是不喜的,尤其担心小儿子功课会受儿女私情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