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爹娘可都靠你了,这时候可不能有事啊。”
冉佳怡相信他们对自己的关心是真的,但这并不是出于对侄女的担心,而是因为,林父林母在他们眼里已经是死人了,而林家只有她一个继承人。
若是她也出事一命呜呼了,那林家的偌大家财七成要上交衙门,三成归林氏宗族,简言之,她要是死了,薛姑姑二人连钱的边都沾不到。
前世那位薛家表哥与原主结亲为的就是这一点,在婚后把林氏的财产都转移到自己名下,再害死原主,不仅能得到林家的全部家财,还没有一点隐患,不可谓好主意。
趁着他们贪心愈盛,冉佳怡再次出击:“姑姑,那银子的事......”
薛姑姑二人刚才已经商量过了,这银子他们不仅得出,还得出的高兴大方,才能不叫人生疑,这么想着,当即露出一副大方的模样:“依依你说的什么话,银子包在姑姑身上,一定把你爹娘好好救出来。”
冉佳怡随即露出一抹感动的神色,抹了抹眼角,“姑姑,你们对我太好了,等爹娘回来我一定让他们把银子加倍还给你们。”
薛姑姑:大可不必,她看上的也不是这点小钱。
既已说定,薛姑姑就要告辞回去筹钱,冉佳怡借口一个人太过伤心,硬是把薛姑姑强留下来了。
这样一来,外面只有薛老爷一个人,既要筹钱还要去衙门走动关系,想来是没有时间关心外界的一些小事,例如林家今天好几辆马车匆忙出城的消息。
薛姑姑无奈只得留下,叮嘱了丈夫好一番,这才作罢。
夫妻俩一个留下,一个立刻离开,各忙各的。
走了的那个冉佳怡管不了,也不想管,反正马车出了城,也追不回来了,但留下来的这个,冉佳怡却是存心想要折腾下。
她自己回屋休息不算,还隔一段时间就假装梦魇遣人将薛姑姑请过来,薛姑姑一连跑了三次,怨气都浓重了不少。
这一等就到了傍晚,薛老爷再次上门,言称已经花大钱打点好了同僚,明日就有一支一百人的小队前去“剿匪”。
冉佳怡估摸算了一下,安城的驻军都是一群蛀虫,平常窝在城里不动弹,收钱才会办事,薛老爷差使这一群军大爷,绝对花费不菲,起码百两银子往上,花敌人的钱叫冉佳怡舒坦了不少。
薛老爷这边商量的结果就是明日一早出发,一天完事儿,冉佳怡不置可否,明天若无意外,怕是林父林母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一晚众人在心事重重中度过,薛家二人更是心痛不已,生怕钱打了水漂,只冉佳怡成功留下了人,虽依旧担心可到底不如来时慌张。
一夜无事,第二天,冉佳怡早早起来在家中等待,结果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见人过来,不免疑惑顿生。
林家在县衙出城的必经之路上,所以昨天是商量好了的,等县衙的人过来她再一起跟上,可如今也不知道是有事耽误还是出了什么变故,这个时辰还没到。
不过人没来她也不着急,在大厅里悠哉哉等着,直到时间快近中午,都要准备午饭了,这才听下人来报薛老爷上门。
薛老爷进门二话没说就喊她跟上,时间已经耽误了这么久,要是不赶着点,晚上怕是到不了地儿,不过他急的不是耽误了救人,而是担心耽误一天就要付一天的钱。
出钱的怨气难免让他好生埋怨了一顿以前同流合污的同僚们,办事一点不牢靠,说好的早上出门变成了大中午,钱还是那个钱,他找谁说理去。
不过说起来,花点钱总比那倒霉妹夫被坑的进了土匪窝好得多,说起来还是这群官兵不干人事,也不看看那山上的土匪窝一年比一年多。
满腹牢骚无处发泄,最后只得憋回肚子里去。
一行人行进的速度也并不快,除了城门就是坑洼的土路,走起来更是难熬,冉佳怡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等到终于到了山前,天还没黑,远远就能看见前方有一大片人影在靠近。
这群官兵到底有过点底子,当即戒备起来,冉佳怡却依稀能看见,为首的好像正是原主的爹娘,林家的当家人,但她依旧不动声色稳住。
在她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就想好了后续的退路,她反正全程都当自己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老管家做的主,至于老管家从哪弄来的钱就更不知道了,她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大小姐。
不消片刻,两方人终于会晤,在那群官兵举起武器之前,冉佳怡果断先打了招呼:“爹,娘,你们,你们......”
近看才知道不过几天,林父林母就沧桑了好几岁,但人平安就好。
林父林母刚从土匪窝出来,正是心神触动的时候,看见女儿,一家重逢自是紧紧相拥在一起,看呆了薛老爷和一众官兵大老粗们。
人都找到了,这群官兵自然是没空去剿匪的,当即打道回府,冉佳怡带着林父林母赶紧跟上,关城门前好歹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