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前一天,桑白在家里收到一个快递。
包装精美的大礼盒,拆开里头盛着一件纯白色的高档礼服裙,整条裙子只用了粉润的珍珠作为点缀,美丽又不失灵动,简单剪裁中处处藏着精致。
桑白诧异几秒,在底下翻到了一张卡片。
上面字体隽秀有力,像极了沈嘉言这个人。
“作为生日会的主人给女伴提供的晚礼服,希望能看到你穿着它来赴宴。”
桑白默默在心底感慨了一番他的体贴细心,收起卡片抱着裙子准备上楼。
她转身,正对上一双乌黑眸子,眼角钝圆,目不转睛盯着她。
赵纪宁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站在那不声不响瞧着。
桑白“嘿”了声,笑出来。
“你偷偷在这里干什么?”她顺手朝他展示了一下手里新裙子。
“好看吗?沈嘉言送过来的,明天生日宴会的礼服。”
赵纪宁没反应,睫毛轻动,接着垂下眼帘。
桑白自顾自欣赏了两秒,去试衣服。
“我去试试合不合身。”
她嘀咕着走远,赵纪宁在原地没动,须臾,他挪着脚步坐到了沙发上。
沈嘉言眼光很好,尺寸也出乎意料契合她,裙子每一寸剪裁都恰当好处贴合了她身体,淡粉洁白两种颜色交织,桑白五官中的美艳被柔和,清纯和灵动浑然天成,镜子里映出她清透干净的眼眸,轻轻一眨,仿佛不谙世事的小仙女,漂亮得一塌糊涂。
桑白轻吸了一口气,自己都有点被惊艳到。
“果然是人靠衣装...我还有这样一面呢。”
她迫不及待想要让其他人欣赏欣赏,而此刻别墅里的观众只有赵纪宁一人,桑白也顾不得小孩子的眼光了,拎着裙摆像只矫健的鹿儿一样穿过森林小跑到了客厅。
“宁宁,你看看我的新裙子,漂不漂亮~”
赵纪宁听到响动抬起头,视线中闯入一道白色身影,桑白拎着裙子在他眼前转了好几圈,一路翩跹到他跟前。
“怎么样?”她眼角眉梢绽满笑意,还在不停地追问着,“好看吗好看吗?”
她连声问着,却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自己低头欣赏,脚下旋转裙摆翻飞,快乐得像一只在林间肆意飞舞的蝴蝶。
夕阳余晖从落地窗投进客厅,空中尘埃上下浮动,点点金色光芒中,里头的白裙少女像浑身染了金粉,头发脸颊肌肤每处无一不在发着光。
她像落入凡间的神明,而他小如蝼蚁,蛰伏暗处,只能高高抬起头来,仰望洒下的寸缕光辉。
-
生日宴时间是傍晚六点,桑白准备提前半小时抵达,沈嘉言欲派家里司机来接她,过于隆重,桑白紧忙回绝。
立冬已过,气温微寒。
她换好衣服,在礼服裙外面套了一件宽大风衣,穿着细高跟鞋,踩上了宾利车后座。
赵纪宁已经坐在里面,一身正式小西服,满脸的不情愿。
是的,他今天和桑白一起过去,给沈嘉言庆祝生日。
准备好的礼物盒被搁置在座位一角,备受冷落,原本桑白让他拿在手里的。
“师傅,可以出发了。”常用的司机和叔临时出了点事,换成这位陌生面孔,丁家佣人司机众多,桑白没有在意。
车子缓缓出发,驶出别墅区沿着马路前行,太阳即将落山,光线不复之前热烈,远处高大楼影遮住背后下沉的红日。
两旁树木茂盛,道路僻静,不知何时,路上已经少有见到行人。
桑白目光查看周围,不禁抬头问:“师傅,这是到哪了?”
“鲤城区,绕过去就是天星大道。”他答得沉稳如常,对道路了然于心的模样,桑白不由收起那半分试探,重新坐稳在座位上。
谁知,变故就在下一秒发生,前方拐弯处突然冲出一道人影,伴随着尖锐一声响,司机急急踩下刹车,车身猛地停下,桑白连同着赵纪宁都不由自主往前一倾。
“出什么事了?”驾驶座的司机已经率先打开门去查看,桑白抻着脖子关注着动静,没几秒,见到司机回头叫她。
“小姐,好像撞到人了。”
“什么?!”桑白陡然一惊,连忙推门下车,刚走到那个被撞的人处,旁边隔离带忽的蹿出几道影子,手里拿着工具直直朝她冲来。
身体比大脑先反应,桑白本能察觉到危险气息,扭头就往车子的方向跑,然而一回头,她看到了追在最前面的那个司机。
他们都是一伙的...
脑中这个念头一涌起,桑白反应极快地拉开车门,赵纪宁早已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待桑白一动作,立刻紧跟下车。
她牵着他,不要命地往前跑去。
这条道路的尽头竟然是一片正在施工的荒地,身后的人紧追不舍,桑白拉着赵纪宁在马路上逃亡般极速奔跑着,胸口快要窒息爆炸。
旁边有条黄泥小路,尘土飞扬,他们无处可逃只能拐进这条岔道,没几分钟,眼前出现一片老巷子,萧索破败,像是这个城市里等待着拆迁无人问津的角落。
桑白刚带着赵纪宁跑进去,脚步声就在后头接踵而至。
那群人终于追上了他们,堵在巷口。
“丁大小姐,我劝你别反抗了,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为首那人额角横着一道疤,手里握着棍子怪笑着朝她走近,桑白警惕瞪着他,本能把赵纪宁往身后一护,步步后退。
“你们想要什么?”她极力稳重,嗓音却难掩剧烈运动后失力的喘息。
“钱多少都可以,只要放我们走。”
“我们不要钱。”他眼光寸步不离追随着桑白的动作,见到他们快要退至尽头时,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四五个健壮的男人顿时一拥而上,桑白把赵纪宁往后重重一推,眼疾手快地拿起墙底下摆放着的废弃桌椅朝他们扔砸,对面的人猝不及防被击退了几步,又很快,更加凶恶地冲了过来。
男人们想要制服她,却不料桑白濒临危险时爆发的求生潜能巨大,挣扎抵抗间,竟然没有很快得手。
桑白不管不顾大声呼救,话音刚落,一双大手迅速伸来紧紧捂住了她的嘴,话语变成破碎的支吾声,混乱中,桑白身上的外套被人扯落,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肩颈线条削瘦诱人。
不知道是谁先咽了咽口水,再度伸向她的手变了味,身体将要受到侵犯时,内心深处涌起的毛骨悚然让人不禁发寒颤抖。
桑白紧咬牙关,被无数双手死死禁锢住无法动弹,灭顶绝望覆盖而来,她目光本能在场中搜索那个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人,透过面前黑压压的人墙缝隙,不经意对上了一双赤红的眼。
不远处墙角下,赵纪宁面露痛苦,他双手紧握着拳头,浑身都在打颤,在桑白惊愕的目光中,突然紧闭双眼崩溃般大叫出声。
“救、救命!有没有人――”
大力、嘶哑、干涩。
却又真真切切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桑白愣住。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赵纪宁开口说话。
这一天,她差点被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