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视频一出来,引起了全网愤怒,陶安的信息立刻被扒得干干净净,姓名学校家庭背景...许多有着相同遭遇的人站了出来,陈述着她曾经的种种恶行,事情很快上了热搜,陶安被冠上了一个新的名字,“女恶魔”。
桑白同时把上次教室的监控视频提交给了学校,里面清清楚楚显示着她们是如何威胁她,最后踢翻她课桌,再加上几位老师证词,还有纪小铃本人的指控。
陶安最终被处以开除处分。
校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对着陶安一巴掌扇了过去,她不受控制跌倒在地,嘴角很快渗出血丝。
男人拽着她衣领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塞进车里。
走廊上有人在八卦。
“听说陶安的父亲有暴力倾向,经常会在家打她。”
“有钱人是不是精神都有点问题?”
“谁知道呢,不过我早觉得陶安有病了,她情绪失控红着眼的时候贼吓人。”
“建议她去找找心理医生,不要再出来害人了。”
“+1。”
“谢谢你。”桑白正收回目光准备回教室,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道谢,她转头看见了纪小铃。
女孩脸上的伤还没好完全,有淡淡的痕迹。
“不用,我那天没有出去救下你。”桑白平淡地说。
“那种情况你出来也没用,她们人多势众...”纪小铃面色犹豫,好一会,才抬眼看她,里头藏着几分复杂。
“我当初这么对你...没想到你还愿意帮我,谢谢你,乐白。还有,对不起。”
桑白看她一眼,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我替乐白收下了。”
这句道歉。
纪小铃有些疑惑注视着她背影,桑白已经走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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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乐家的餐桌,桑白突然有点恶心,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准备背着书包出门。
“宝宝,你吃饱了吗?”乐妈见状担忧追问,“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就吃这么点。”
“可能是最近天气太热了吧。”桑白只能给出这么个理由,她这段时间是食欲消减不少,可这似乎没什么大的影响,除了有点精神不振犯困。
坐公交去学校,不过两站路,桑白在校门口下的时候正好撞见赵纪宁,算一算两人也有大半个月没说话了,桑白看着他,男生身形挺拔,穿着黑t恤和长裤,淡漠的面容显露出与同龄人不符的成熟。
桑白在原地停了几步,追上去。
“赵小宁!”她叫着自己为他新发明的小名,伸手拽住赵纪宁背后书包带。
男生猝不及防后面突然蹿出个人,更加未曾防备学校里会有人敢这么胆大对他拉拉扯扯。
赵纪宁身体往后倒退了两步才站稳,看见桑白,眉头本能一皱。
“最近过得还好吗?”她头一歪打招呼,一笑露出对小酒窝,双马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天真可爱。
赵纪宁眼都不眨的收回视线,仍旧不睬理。
“你怎么还在生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桑白不依不饶跟在他身后,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啊?我白某人可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低三下气过,劝宁不要不知好歹!好吧...我错了,祖宗给你跪下行不行?”
她放完狠话,又一秒认怂,揪着书包带可怜巴巴。赵纪宁瞥她一眼,嘴唇张合,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
桑白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在赵纪宁面前坐冷板凳,她生无可恋,只能感慨今非昔比,一朝从桑白沦为乐白,待遇大不如前。
下午是体育课,临近期末考,体育考试内容为八百米,男女生分开测试,女生先。
桑白被分在了第三组,差不多最末,前面几组跑完轮到她们的时候,跑道边已经聚集着不少男生围观。
她站在起跑线上,旁边体育老师举起手,鸣枪声响起,蓄势待发的一排人冲了出去。
桑白在中游,速度不快不慢,只不过大半圈之后,身后的人就一个个陆续超了上来,不一会她就掉到了最后。
胸口仿佛压着巨石,体力逐渐耗尽,调动脚步跨迈变成了一种机械式的本能。
桑白感觉自己呼吸时像是一台破风扇,呼啦呼啦地在她肺里拉扯着,不知过了多久,脑子开始发昏,头顶烈日变成了一道白光,在她眼前晃过。
黑暗袭来,接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人晕倒的消息是从前面人群中传出来的,赵纪宁根本没在意,即便那里已经乱作一团,他翻开手里的下一页,眉眼漠然。
喧闹的操场,碧空如洗。有道女声隔着大半个草坪清晰传来,赵纪宁耳边出现一个名字。
“乐白!乐白...你快醒醒......”
他猛地合起手上课本,站起身,朝那边走去。
男生原本是大步往前,没几秒,渐渐变成小跑,最后拔足奔了过去。
围着的人群被一双手用力拨开,跑道上,女孩脸色苍白倒在那,呼吸安静,旁边人慌成一团,老师正准备把她扶起,赵纪宁沉着脸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她从地上背了起来。
奔跑中的颠簸让桑白感知到了几分,迷迷糊糊中,她只觉得眼前白雾笼罩,偶尔间隙中散开一点,她眼皮重重撩起又垂下,看到了男生隐忍的侧脸。
医务室越来越近,穿过这条走廊就近在眼前,赵纪宁抿紧唇加快速度。
背上的人闭着双眼。
血从桑白鼻子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