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婷等的毛都要炸起。
十年的家庭宅居日子让她忍无可忍,无法再忍什么事情,只要她想,一定就要去做!
比如说吃!想吃什么就一定要吃什么!
得不到满足,她就会分分钟炸毛,烦躁的犹如竖着瞳孔走来走去的猫。
比如说买衣服,想买就买,谁也制止不了!
她谁的钱也不花,花的都是自个挣的,凭什么连买衣服都要被限制,就因为她没有自由不需要出门!
她不!
就这样在焦躁中张婷婷等到了周六。
早上一起床,她就翻找起衣服,所有的衣服加在一起,就寥寥的几件,张婷婷看着寒酸的衣服倒抽一口气!
她没想到她小时居然是见破烂的!
捡她妈妈的衣服,捡她小姨的衣服,捡人家不要的衣服……
卧槽!她小时候可以活的那么没心没肺,真亏了她智商不高!
张婷婷真心的觉得她一定是上天的宠儿。
小的时候没心没肺,活的像个傻二姐,等到长大之后条件好了,她智商所有的负数,变成了前后眼,天然的就开了挣钱这个窍,点亮了投资技能,坐在风口上,成了一个会飞的小母猪。
房子有了,钱也有了,她就是在家作死,也不怕老公不要她,没钱养孩子。
什么都挺好的,就是后来的钱太不值钱,请保姆烧饭打扫卫生,就不够看了,毕竟家有孩子,号称四脚吞金兽。
张婷婷给自己梳了一个高马尾,皮筋不太好,扎不起来,脑袋摇动两下,高马尾往下掉了。
拿梳子梳梳,将头发分两边,一边肩膀扎一个,结果衣服一穿,少女的脸,老太太的衣服,不伦不类的看的怪异。
对着镜子,张婷婷把自己收拾来,收拾去,捣腾了半天,把梳头的梳子一丢,一脸的生无可恋。
算了,算了。
隔壁卧房响着她爸爸的打呼声,关着一道木门都阻隔不了那起伏的哨子音。
张婷婷把钱揣好,简单的一个低马尾,轻身上阵走到她爸妈房间门口,手背对着刷着黄漆的木头门敲敲,“妈~,我去姨奶奶家了,中午和晚上都不会来吃饭,不要等我了!”
房间里起伏的哨子音不变,她妈的声音带着没有温度的音量响起,“晚上早点回来,在7点前回来!”
张婷婷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晚上5点吃饭,一个小时的车,7点前能到家,道了声,“好,我知道了妈妈。”
关了门,下楼,踩着小区里的羊肠小道一直往前走,走出厂大门,在门口早点摊照老样子点了老三样。
“婷婷一个人吃早饭啊,你爸爸妈妈还在睡懒觉?”
站在油锅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眼的盯着翻滚油条的张婷婷心里有些不舒服,怎么谁见到她都要内涵一下她的父母,也没收回视线,张婷婷轻轻的嗯了一声,礼貌又疏冷,“爸爸妈妈工作太累了,双休放假多睡一会挺好。”
若是旁人在,那人定要说一声,“李淑青坐办公室,比上车间干活快活多了,累什么!”
今天不巧,落单,没人搭话那人依旧说道,“你妈妈上班坐办公室,又干净,又舒服,没车间上班那么累。”
张婷婷没想给那人脸面,像是沏着绿茶般看看水烟袅袅的道,“车间上班挺好的啊,嗑瓜子,打毛衣,比办公室自由多了,我妈在办公室闲聊都不敢,毕竟领导就在同一个楼层办公室呢,声音大了领导都能听见。”
那人不妨小丫头那么能说,张口结舌看着张婷婷。
张婷婷恶作剧心起,抬脸对着那人甜蜜蜜一笑,将自己表演成一朵纯真无暇的小白花。
用美食将自己熨烫成美好可爱的美少女,张婷婷坐着4路公交车朝着市中心出发。
4路公交车底站在市府广场,偌大的停车场周围停着各路公交车,周围分布着百货大楼、电影院、市政府单位等地方。
张婷婷抬头看向四周,简洁的多层建筑大楼见证了这个年代历史。
不远处就是四层高的百货大楼,只要她抬脚进去,就能买到漂亮的衣服,她身上的衣裳太寒酸了,带着浓郁的土气。
深深的呼吸一下这里的空气,张婷婷往前走了一截路,走到1路公交车站,换乘1路车坐车3站路下车,走到她姨奶奶家。
楼下,抬起头仰望着楼上的高空,这里住的全都是市中心最好的中学的老师,张婷婷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眼角的泪没有滑落下来,就这么固执的在眼眶里,委屈着。
那一瞬间,张婷婷胸口涌起浓郁的悲恸,她小时候的记忆,对于重点初中的向往,到自己快要小学毕业想去重点初中上学的激动,还有她妈妈不让她去市中心上学渴望破灭的难受。
她脑海里不可遏制的痛楚,实质化的在她脑海闪现出一帧帧的画面,以前年幼时一幕一幕的羡慕,和长大后不服输的倔强的向上努力中的挣扎。
每一分辛苦都是那么艰涩,让人回忆起就伤痛。
却也是最宝贵的人生经验。
因为她吃过苦,受过罪,努力过,所以回到过去再来一次,她反而因为这些能受到补偿性的巨大好处。
水泥台阶很高的老房子上楼梯要时刻小心脚下,她几岁的时候玩疯了,大喊着狼来了,狼来了,蹭蹭蹭的往楼上跑,想把被迫扮演着狼的角色的表哥给远远的拉开距离,结果一个抬腿没抬起到位,一头栽了上去,给脑袋上撞了一个血口。
这个满满回忆的童年囧事,让张婷婷泪中含笑,青春无敌的小脸笑容可爱又羞涩。